两方都在迅速孕生,唯一比得就是谁更快。
长栖心下着急不已,又没有别的有效法子,只能在心中祈祷仙君可要快点,只要比魔尊快一点,就能趁其虚弱——
一道细不可查的声音忽然出现耳内,就像拨动了一根针的另一端,它发出了震颤共鸣。
长栖猛地抬头望去,只见那半空的雾影渐渐消散,一道无形的威压呈四周散开,紧接着白色虚影凝实,无数道华光中,一位素净白衣仙君应运而生。
两魂归位,充沛的灵气使得锈仙“质感”超出三界,于霎时起魔气冲天的狂风中纤尘不染,足尖所落之处,破碎的虚空泛起涟漪,瞬间平复如初。
他慢慢睁开双眸,眉间金色朱砂神纹与霜白瞳仁中闪烁一瞬,流转生辉,仿若内有星河轮转,岁月沧桑。与之直视时,目光似乎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深处。
“……”长栖下意识一抖。怎么感觉仙君好像遥不可及了。
没待他多想,魔尊那边竟然凭着自身力量冲破阵法,霎时间天地都被染成不详的暗红,魔气如活物般蠕动,形成巨大的漩涡,吞噬了光线与灵气。
长栖当即大喊:“仙君小心!”
却不料下一秒那股庞大的魔气竟是冲着自己来。
“!!”
他面露骇然,当即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眨眼间便见魔尊在身侧。自己的四肢呈大字型被魔气缠绕得十分紧,尤其是脖颈处,毫不怀疑,下一秒就会被勒死。
“老东西你死就死了,何故阴魂不散!”
长栖正喘不过气,闻言也要努力发声,“放得什么狗屁!仙君你快杀了他,不要管我!”
他不想辜负牺牲的人。
锈仙凤眸微抬,霜白的瞳仁半掩于同色睫毛下,他开口,声音清重,似远古的钟声,浑厚而悠远。
“你的对手从来不是吾。是天道。”
魔尊仰头哈哈大笑,“天道?它算什么!本座偏要逆天行,倒要看看天道耐本座何!”说罢双臂震挥,背后立起成瀑布般岩浆,热度滚烫得长栖忍不住嘶嘶抽气。
接着,魔尊五指成爪,凌空一抓。一只遮天蔽日的巨魔爪凭空而现,爪风撕裂空间,带着一众鬼哭狼嚎。
只见无数只数不清的魔兵像苍蝇般震着绿幽色的翅膀齐齐攻击一个目标——锈仙。魔尊首当其冲,狞笑着巨大的漩涡推向锈仙方向,他也纵身其中,虚化出足足几十米高度的幻像。动动脚,即可踏平半个云州东街。
长栖目瞪口呆。
这也太会使诈了,变这么高谁能跟着打?奥特曼吗?
一走神,对面锈仙已出招四五个来回,你来我往,五彩斑驳的华光不断穿行于漩涡周围。魔尊变得越大利处显而易见,堪堪几分钟,仙君竟隐隐有下乘趋势。
长栖正焦心观战,冷不丁的,绑住他的魔气突然将他甩出去,飞速在空中旋转,目的地竟红莲业火中赤焰熔浆。
“啊啊啊——”长栖忍不住尖叫的随机抱住一只魔兵,抵抗越来越近的高温。
然而魔兵生于其也融于其,不堪盾牌重任,迅速分解成碎片。
完蛋了,这下恐怕真的要死了。
长栖心中哀鸣。但越是在此,他的大脑越发清晰,闪过一些不曾刻意记下的片段。
幼时未成年前,他常常在夕阳金灿灿的河流边枕着毛茸茸温凉的身体休憩。夕阳不似中午那边侵占性强,温度适中,甚至有些凉,但是脖颈下传来的温度会让长栖更舒服,当微风吹拂,银色的毛发轻扫肩颈,都会忍不住痒着笑……
被吞噬的失重感迟迟不显,一股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气味却充斥鼻息,长栖猛地睁开眼,震惊的发现自己竟可俯瞰整个王家,与魔尊的视线持平。而脚底下竟是正在一块活的东西,他免不了抓紧手根根分明的毛发稳住身形。
“呜——”一声狼嚎仰天长啸,长栖用破烂的喜服宽袖赶忙挡住突如其来的的冷风,直到那巨大的头颅转过来。
青吊白眼狼,是魔尊的坐骑——不对,是仙君的坐骑!
仙君又救了他一命。
长栖颤颤巍巍站起来,魔气冲天的狂风将喜服簌簌吹响。对面两道猩红与靛青招式越发得快,直到巨大的魔尊猩红幻影将那抹靛青颜色打得越来越浅。
长栖惊骇,凝聚两魂的仙君竟然也打不过魔尊?邪修竟然这么逆天吗?
心焦之际,只见对面一抹身影倏地翻飞出去,直直砸中青吊白眼狼的后腿。
青吊白眼狼当即低吼一声,甩了甩不爽的尾巴,作势要踢。
长栖定睛一看,是仙君,忙喊:“快救他上来!”
青吊白眼狼脚下一顿,当即收了退,十分灵性地听从他的话,尾巴一卷,遍体鳞伤的锈仙便滚落上巨狼的背脊。
长栖赶忙跑过去。“仙君?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