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你说殿下是不是被什么邪祟附体了,今日怎么转性叩门?”
羽铮仗着远处的傅若华听不到,又开始目无尊卑的胡说八道,而一旁的羽锋并未理会,眼睛一直注视着他要保护的人。
傅若华第一时间没有去找魏凌清,而是去了信王的书房。
“信王叔,我想您已经猜到了,今日皇兄想求娶的是凌清,虽多此一举,但还是想亲自过来告知您一声,父皇没有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
魏江行皱眉正色道:“王叔知道了,谢谢华儿。”
傅若华出了书房,屏风后的身影走到魏江行身边,二人以犹如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表情对视着,随后那人拥入魏江行怀中,满脸愁容地说道:“阿行,实施计划吧。”
走进魏凌清房中,傅若华寻找半晌都未见他,她很少这么晚来信王府,以至于此刻身处密室的魏凌清毫不知情。
“这些人是这个月第几批了?”
“回少主,这已经是第三批。”
“最近开始频繁了,还是像往常一样,处理了以后扔出去。”
“是,少主。”
魏凌清一身玄衣劲装,男子模样,任谁见了都不会将其与今日宫宴上远山芙蓉般的泽澜郡主联系到一起。
躲在甬道口的傅若华听这对话心凉了半截,她养大的小羔羊什么时候变成了狼崽子?这还是她面前的谦谦君子吗?
被捉的应是潜入府中的探子,无疑是罪有应得,但这冷酷的发号施令之人若是魏凌清的话,她的心中一时半刻却没法接受。
看他手下之人给被捉的五名暗探嘴中喂了什么东西后,那些人便没有动静,然后将他们拖了出来,傅若华立即轻身快步出了密室。
这密室的入口,是傅若华的一副写真图,准确的说是魏凌清画的傅若华,原本她想趁魏凌清不在时好好瞧上一瞧,结果脚下不小心触碰到机关便打开了这密室。
傅若华飞出信王府后与风筝兄弟汇合,羽铮看殿下脸色不好,识相地闭上了嘴,羽锋却开口问道:“殿下有何指示?”
傅若华没有看他,目光一直死死盯着魏凌清的房门,咬牙切齿道:“我养的小白菜被贼人污了手!一会儿凌清房中会出来几个人,你们紧紧跟着,不要跟丢了,更不能被他们发现,看他们将尸体扔到哪里后回来报我!”
“是!”
二人听见“尸体”二字心下一惊,第一次见傅若华这般怒火中烧,见人已出门,不敢耽误立即跟了上去。
傅若华半蹲在黑夜里的树枝上,看着屋里被烛火照耀出的身影,细细思量着:这臭小子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她突然陷入了一种恐慌,为了避免前世的悲剧发生,这一世她一直努力处于掌控者的地位,她以为她很了解这一世的魏凌清,没想到他还是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是否前世的他亦是如此,她以为用心陪伴、悉心照顾,换来的是魏凌清的全然信任与依赖,谁承想他还是不信她,那以后他是否还是会将剑锋指向自己?
傅若华顿时手脚冰冷,不敢再想下去…
这时,跟踪魏凌清手下的兄弟二人已回到傅若华身边。
说话的仍是羽锋,不拖泥带水地说:“在乱葬岗。”
传闻竟是真的。
“殿下…”
羽铮看傅若华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试探地轻唤道。
而此时的傅若华被惊恐席卷,这不光是传闻的事情,她还想到前世另一件事,大宸十四年都城发生多起命案,被害者均被砍掉头颅曝尸于乱葬岗,无头尸难以辨别身份,成为都城三大悬案之一。更有一件秘辛,是前世傅若华偷听父皇与信王谈话得知,秦家大小姐秦真臻与一无头尸也死在了乱葬岗,至于为何将二者联系在一起,那是因为无头男尸死死抓住秦小姐的手腕,死后也无法分开,秦尚书悲痛欲绝,认为自己女儿的死与那无头男尸脱不了干系,最后怒砍了那男子的手。而一个月后,锦衣卫大统领石赫意外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父皇与信王其实早已知晓石赫便是那无头男尸,但不知何故他们将此事隐瞒,只是将他的尸身秘密收殓。
傅若华之所以在宫宴上说想跟着石赫学本领,不只是解围,更是为了此事想早做打算,距离秦真臻出事还有不到两个月,前世未与她相交,听闻她的死讯也只是感慨一番,如今她二人称得上是同窗,便不能见死不救。
她早已派人保护秦真臻以及盯着石赫,只是没想到此事有可能会与魏凌清有关。
男尸、乱葬岗,时间地点都能对得上,傅若华一阵头皮发麻,调整呼吸后心中暗自发狠,冷冷地说道:“走!过去看看!”
傅若华临走时看了一眼屋中的魏凌清,他好像在练字,被烛光投射出岁月静好的模样。
千万不要是你,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