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说目光落在他嘴角的伤口,接着看向他新换的衣服。
丁野过来揉了揉男生的头,对那兄弟说了声谢谢:“走吧,我们回家。”
程说漆黑的眼睛无声地盯着他。
“走。”丁野伸手。
第二天丁野再去队里,才听说黑子被彪哥“开除”了。
“他竟然想朝彪哥动手,简直是疯了。”
“主要是架打输了吧,太丢人了,他可是彪哥手把手带出来的。”
“没想到丁野看着这么瘦,打起来这么猛,差点被他那张脸骗了!”
……
丁野面不改色,蹲下身体替程说挽袖子。
“丁野,你过来。”彪哥从房间里出来说。
丁野拉着程说走过去,彪哥点了根烟,递给他一根,丁野犹豫了下接过。
彪哥看了眼拉着丁野手的小孩,终于找到机会把昨天的糖盒送出去。
“黑子的位置由你接着。”彪哥说,“我过两年就要回家娶媳妇儿了,以后兄弟们还要交给你,别让我失望。”
“在这里要想保护你这弟弟,还得自己强大起来。”彪哥又说。
“我知道,谢谢彪哥。”
彪哥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吧。
后来丁野成了队里的二把手,他也的确不负二把手的名头,再难要的账,再嚣张的角色在他手下都坚持不过三个回合,在双河的名声越来越响亮。
大家都感叹他的强大,他也完全没有要掩饰自己护着程说的意图,渐渐地没人再提黑子,至少明面上,没人再敢打程说的主意。
一个有着如此姿色的、刚刚成年的小孩带着另一个漂亮小孩,想要在这一片活下去,很难,但丁野确实做到了。
大家都感叹他的强大,只有程说会在第一时间抱住他。
——他会永远记得程说重新开口说话那天。
他刚清算了一笔难啃的账,动手的时候没注意,脸上被人揍了一拳,挂了彩。
众人高声叫好,丁野毫不在意地将血抹掉,回过头来去牵程说。
男生却没动,眼神落在他受伤的地方,张了张口。
丁野预感到什么,声音都变了调:“怎么了?”
“哥。”男生声音嘶哑而陌生,穿过春风夏雨,穿过了他们之间缺失的7年,落在了丁野心上:“疼吗?”
丁野脑海中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鼻头一酸,却贪心地想要更多:“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次?”
“哥。”程说喊道,“起床吃点东西。”
丁野缓慢地睁开眼,面前男生几乎等比例放大的面容由模糊变清晰,和回忆里的一切重合。
程说单腿跪在床上,俯下身来观察丁野的表情,漆黑的眼睛里装的全是他的哥哥:“疼吗。”
见丁野没反应,又小声问,“昨晚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丁野深深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将脸偏向一边,道:“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