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喻抱着存折睡着了。
牛奶只喝了一半,杯子搁在床沿。
他睡着时很安静,黑暗中只余轻浅的呼吸声。平日里那些冷淡的棱角被睡意抚平,身体侧蜷着,脸半埋在枕头里,存折松松拢在胸前,手指虚搭在封面上。
陈戡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过去。
他想了想,还是先轻轻抽出存折,把存折放在床头柜上,给他拉好被子,一直拉到下巴。颜喻长溜溜一条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陈戡站在床边看着他。
颜喻白天冷淡的神情全不见了,只剩下一片近乎孩子气的平静。
陈戡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才端起那杯凉透的牛奶走了出去。
……
凌晨四点左右。
颜喻动了一下,还没完全醒,皱着眉翻了个身。手往枕头下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到。
半分钟后,他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耳根却越来越红。
……
这几天他都做了什么啊?
为什么这破心魔醒过来,不像醉酒断片那样干脆忘掉大多数事情?
眼下倒好,不仅什么都没忘,连那些限制级“剧情”的每一个细节都一清二楚。
颜喻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
耳根到脖颈,慢慢红了一片。
颜喻烦躁至极地把自己藏进被子里,几乎要红成一只熟透的虾子。
直到他还是克制不住回想,实在尴尬至极了,起身把自己弄得很忙。
他给陈戡把存折放回主卧旁的玄关柜上,然后擦了桌子,整理昨晚要搬家而弄乱的书架,连玄关的鞋子都按颜色重新排好。
可尽管这样,每一秒,脑子里也还是自己拉着陈戡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邀请对方到被子里“摸一摸”的画面。
实在受不了。
颜喻决定提前上班,拿着车钥匙就润了,顺便在脑子里点开那个很少联系的图标,给“穿书管理员”发了条消息:
“请问能删除近期记忆吗?”
管理员今天回复得格外快:“删除记忆需要大量系统代币。请问您想删除哪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