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达笑呵呵地把人拉出来,“兰舟,你阿娘做了好酒好菜,我们家里人自己先吃顿好的。”
饭桌上,苏宁达兴致格外高,一直说着梅兰舟给他长脸了,喝起酒来一坛接一坛,然后就扯开嗓子唱起了山歌。
蒙云歌没收了老头子的酒碗,“一把老骨头了也不害臊,还敢唱这念叨小姑娘的歌。”
苏宁达打了个酒嗝,“我呀,就是唱给你这个小姑娘听的呀。”说完便一头栽倒在了蒙云歌的怀里。
梅兰舟看的高兴,小声跟苏宁央说着话,“你阿爹阿娘感情真好啊。”
“他们吵架拿菜刀的时候你没看到而已。”
蒙云歌飞来一记眼刀,死孩子怎么什么都说。
“央央,今天也晚了,要不你们在这住,别回去了。”
梅兰舟倒是无所谓,在哪她都是打地铺,苏宁央却执意要回山上,“阿宝一直没什么精神,夜里我不回去他恐怕不敢睡。”
阿宝,阿宝是谁啊?
梅兰舟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考,苏宁央脸色不好她也不敢问,住这么久了,怎么从没见过阿宝这个人呐,难道说这里有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
半梦半醒之间,身边的人似乎下了床,平常睡得和死猪一样的人今夜留了心眼,于是也跟着偷偷溜出了卧房。
只见苏宁央轻手轻脚进了厨房,从案板上拿起一把大砍刀,一刀一刀剁着大棒骨,越听越心慌。
不一会儿,人便消失在了厨房的后门,那个地方梅兰舟从未去过,还以为只是柴房,原来内有乾坤。
梅兰舟吸了一口气,虽然好奇害死猫,但来都来了不看到底今晚上是睡不着了。
木门吱丫一声推开了,墙壁上被烛火照出的倒影是一只有着血盆大口的怪物,锯齿般的尖牙将骨头咬的粉碎,梅兰舟一个踉跄就闯进了屋里。
然后是那庞然大物朝自己扑来,吓得梅兰舟抱头鼠窜,“好汉饶命,饶命!”
湿漉漉的舌头在自己头上舔来舔去,等等,怎么是一只潦草小狗,长得和余华似的。
“阿宝回来。”苏宁央一唤,这狗崽子便乖乖趴回了自己的窝,慢吞吞地接着啃骨头。
“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跑这来了?”
梅兰舟尴尬一笑,“睡不着,起来散散步。”
苏宁央抿了下嘴,“某些人一沾枕头就着,恐怕和失眠挂不上钩吧。”
夜风一吹,有点寒意,梅兰舟裹紧了外袍贴到苏宁央身边来,“不就是喂狗嘛,为什么你这么鬼鬼祟祟的?”
“拜托,鬼祟的人是你,这是我家,我想什么时候喂狗就什么时候喂狗。”
梅兰舟吃瘪,摸了摸狗崽子的头,毛硬硬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发红,后知后觉想起了孟恩久说的给狗治病的事。
“它是不是生病了,看着怎么这么没精神?”
苏宁央叹了口气,把阿宝的耳朵捂了起来,“它已经好久吃不下东西了,只有夜里能嚼一点骨头,也许就是这几日了,阿宝它娘走的时候也是这样…”
梅兰舟没养过宠物,因为她刚工作不久养活自己都有些费劲,但是她知道对于主人来说,宠物即是家人,阿宝其实就是苏宁央的亲儿子。
梅兰舟还是头一次见苏宁央表情这么难过,外人面前威风八面的小凤凰,也是有软肋的。梅兰舟将外袍脱下来给她穿上,
“你多陪陪它吧,我先回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