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
“我想…”
两人一同开口,又都沉默地等对方先说,最终是苏宁央走太快差点扭了脚被梅兰舟扶住了手臂,“小心!”
“没事。”苏宁央拨开了梅兰舟的手,继续往前走着,步伐慢了一些。
这再看不出有问题,梅兰舟就是笨到家了。“小凤凰,你怎么了?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吗?”
“没有。”
女人的否认往往是一种肯定,梅兰舟深以为然。
“你说吧,我这个人还是敢于接受批评的。”眼见苏宁央还是逃避对话,梅兰舟直接上前将路拦住,一副不说清楚不让走的架势冒了出来。
“梅兰舟!你到底要干嘛啊?”
“你就是不高兴了,你都喊我全名不喊我阿舟了…”
苏宁央不明白为什么梅兰舟嘴上可以说着亲密的话,又表现地对自己很关心,但实际行动却是急于离开崇德。坏蛋,梅兰舟就是个玩弄人的坏蛋。
“为什么我一定要喊你阿舟,我想叫你什么就叫你什么,你算我什么人啊?”
话语里的攻击性呼之欲出,梅兰舟听了为之一怔,这是苏宁央对她说过最重的话。
午间的山林有着些许闷热,在树下对峙的二人脸上沁出薄汗来,脚底的青草随风摇曳着,它们听过灵山里所有情人的故事,包括甜蜜,包括考验。
“小凤凰,我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但我想我们虽然不是真的夫妻,但也总该是患难与共的朋友。争吵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我们的心越来越痛苦,在这个世界你是我朝夕相处的伙伴,任何人都可以不在意我,你不可以。”
梅兰舟说到最后声音也颤抖了,苏宁央转过头来看着这人发红的眼眶,也后悔说出那样不留情面的质问。
她不是想让梅兰舟难过的。可那些难言的心思织成一张密密的网,叫人无处可逃。
苏宁央从小便是被骄纵着长大,阿爹阿娘只有她一个女儿,想要什么不用说出口,就会自动送到面前来。同她一起长大的这些玩伴,都乐于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她是领头人一般的存在。
所以让她主动去要一件东西,甚至是哀求一个人来爱自己这件事,这令苏宁央难以想象。
习惯了用不在意去说服自己,但如何对红了双眼的梅兰舟说出不在意?
如同一万只蚂蚁爬过背脊,苏宁央实在忍不住了,“阿舟,你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我会忍不住食言的,你知道吗?你在我身边呆的越久,我越不想你离开…”
原来落花有意,流水亦有情!
梅兰舟拉着苏宁央到大树下的草地上坐着,这里没有其他人,有些话到了该说的时候。
“小凤凰,其实我也不想走。”
苏宁央的眼神一下便亮了起来,“真的?”
“崇德很好,你也很好,但如果我不去京城,我可能马上会死。”
“我的身世说起来很复杂,只有去京城我才有活下来的一线生机,而且苗寨的生存困境也需要有人能清楚地告知朝廷,所以我必须得走。”
苏宁央盯着梅兰舟的表情看的仔细,这人不像说假话。
“可你走了还会回来吗?”
梅兰舟望着错落的寨子,蓝天白云一望无际,如此清澈的景色之下实在容不得人撒谎。
“我不能答应你,但我希望我能回来,还有其实我是…”梅兰舟预备将女儿身的事实告知苏宁央,这是压在她心口的一块巨石,只有说出来才能如释重负。
此时山下传来石头的呼喊声,招呼两人快来吃饭。
苏宁央回握住了梅兰舟的手,“阿舟,我不想困住你,也不奢求你留下,若你是雄鹰就该勇敢地高飞,哪怕你要去的地方只活在人们的口中。可是我想告诉你,若你有一天愿意回崇德,这里就会有你的家。。。”
桌上的人吃着聊着,任谁都能看出来这对小夫妻闹了别扭,梅兰舟饭吃的慢吞吞,苏宁央也只是戳着碗里的米饭。
苏宁达探过身去问着蒙云歌,“怎么了这是,昨晚不是好好的吗?”
但这问话的声音着实响亮,苏宁央想装听不见都太难,她抬头看了眼梅兰舟,这人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阿爹,我们没什么,就是阿舟他要离开崇德一阵子。”
梅兰舟还在想怎么找个好时机跟大伙商量,苏宁央倒是直接,帮她给宣布了,这样便能省去和大家解释的功夫。
苏宁达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线,难道这个便宜女婿是要跑路的意思?
蒙云飞重重放下酒碗,他可不像苏宁达三思又三思的,“这刚成婚,乱跑什么呀,你还没和小凤凰给我生个大外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