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舟在脑中转了转,“草木灰怕是不够方便吧,为什么不在里面塞棉花或者草纸,这样替换起来更简单。”
“你说的极有道理,富户家便是这么做的,但黔州不产棉花,棉布都是极为罕有的。纸张是读书写字的物件,用来给女人月事用怕是不太妥当。”
梅兰舟撇撇嘴,“简直是强词夺理,读书就了不起了?这些读书人他们不都是从女人身下生出来的吗?我觉得女人月事才是更高一等的事。”
这些话语虽然简单,但蕴含的道理却令苏宁央醍醐灌顶,正如梅兰舟所说,女人的事为何就不高贵?
深夜时分,街道上冷冷清清,巷子深处的一处人家却热闹非凡。
孟恩三拿着贾世明给的赏钱在水西租了处宅院,他没有讨生活的本领,便在此处开了个黑赌坊,成日成夜跟着一班地皮流氓混。
麻成远一脚踹开了院子门,石头和麻青青分头进屋搜人,这里的赌鬼酒鬼成堆。麻青青揪住一个人的领子,“孟恩三去哪了?”
受惊的人结结巴巴,“不关我事啊,是三哥去安府告状的,我们都是被逼的。。。”
麻成远听见院子外的动静连忙追过去,却发现有人钻狗洞逃了出去,这么不要脸的行为绝对是孟恩三无疑。
“青青算了,人已经跑了,先把他们几个捆回去再说。”
安比怀听说了崇德要自毁药田的消息大为光火,连忙把贾世明叫过来商讨,“世明,是不是你把他们逼的太紧了,居然直接撂挑子不干了。你不是跟我打过包票,说这药田的利润会牢牢掌握在安府手上,现在鸡飞蛋打你打算怎么办?”
贾世明没想到崇德会来釜底抽薪这一招,“是我小看他们了,您放心,无非就是想争一口气,我会卖个面子说些好话,顺顺这帮毛驴的脾气。”
贾世明眼神投向一旁的人,刘一刀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那天是自己动手打的人,不会被推出来顶锅吧。正在为难之际,仆从进来报信说是门口有个喊救命的人。
孟恩三浑身狼狈,脚上的鞋也跑掉了一只,抱住刘一刀的大腿不肯放,“刘哥救我啊,崇德那帮人疯了,他们居然带刀来砍我,你不能见死不救呀,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土司啊。。。”
安比怀袖子一甩,退回了里屋,这样的破烂事他是不屑于做主的。
刘一刀嫌这人晦气一脚将他踢开去,“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收拾,师爷已经把赏钱给过你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贾世明看着这人涕泗横流的怂样有了新的主意,“一刀啊,我们安府是不会亏待忠心之人的,你还不把这位小兄弟扶起来,明天把人好好送回家去。”
刘一刀一头雾水,贾世明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等到第二日贾世明说要出发去崇德之时他才会意,孟恩三鬼哭狼嚎地喊叫,最后还是被暴揍一通,五花大绑带回了寨子。
孟恩三被烂泥一般丢在了芦笙场,这副鼻青脸肿的模样苏宁央看了都皱眉,“贾师爷,这是什么意思?”
贾世明笑笑,“都怪这小子搬弄是非,让我误会了梅姑爷。昨夜他来安府请罪说清了原委,土司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立刻就让人把这厮教训了,现在交回崇德听凭你们处置。”
刘一刀揉了揉拳头,“小凤凰你放心,我可是一点没手软,这小子吃的苦头不比梅姑爷少。”
苏宁央的火气一下就窜了上来,居然还敢提阿舟的事。要不是苏宁达及时拦着,场面又要控制不住,“师爷,既然误会已经说清楚,我们彼此各退一步,今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还请师爷三思而后行。”
好你个老家伙还敢得理不饶人,贾世明打开折扇,“这是自然。此番我来还是要接着和你们谈生意,不如我们去祠堂里慢慢聊?”
苏宁央知道是自己的计策奏效了,对付贾世明这样的奸诈之人就得光脚的不怕湿鞋的,“师爷难道没有听说崇德不打算再种药材的事?”
贾世明揣着明白装糊涂,“哦,这是为何?药材长势这样好,怎可自毁根基?”
苏宁达摸了摸胡子,“哎呀,水西的药铺都不肯再来崇德买药,我们便也没了信心,还是老老实实做回庄稼人,药田的事是我们痴心妄想了。”
贾世明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老匹夫给他台阶都不下,在这含沙射影说自己威胁药商的事,若不是安比怀掉钱眼里非逼着自己尽快吃住这片药田,还真想看这帮人自毁药田的惨状。
“苏宁寨主何必如此看低自己呢?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这么好的药田可不能暴殄天物。不若这般,由安府出面为崇德药材的品质说情,转运药材的事我们也能派人帮手,事成之后,利润咱们商量着来。”
苏宁达和苏宁央相视一笑,“既然师爷愿意谈,那么我们便从长计议好好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