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明白了这一点,封建社会能出现这么一超级bug,甚至延续几千年,不仅没改,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也就能够理解了。】
【因为化生的实在太过厉害,谁也没啥好办法。
不过老朱的税收制度还真有一个地方可以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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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一口气还没喘完,这下子又给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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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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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中二字如惊雷炸响,震得各朝君臣耳中嗡鸣。
正摩拳擦掌,准备天幕说些什么就抓其痛脚驳斥的官员士绅们,此刻皆怔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商……商税?”有人喃喃自语,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她方才说什么?商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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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洪武年间
朱元璋一贯看不出什么神色的面容上此刻终于有了些许波动:“商税?”
他确实定下三十税一的商税制,先前听天幕的只言片语,也确实有几分诟病之意……
“标儿,”他转向侍立一旁的太子朱标,“咱当年定下轻商税,你是知道的。”
朱标躬身道:“父皇仁德,体恤商贩艰辛。”
朱元璋望向殿外连绵的宫檐,目光仿佛穿过时空,回到凤阳那个饥荒连年的故乡。
“咱小时候,见够了衙役催税如虎狼的场面。”他声音低沉,带着淮西口音的官话在殿中回荡,“那些挑担卖菜的,推车贩布的,一日所得不过几十文钱。若按前元旧制,过一道关抽一次税,到地方售卖还要再缴,层层盘剥下来……”
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这些税钱最后落到谁头上?还不是转嫁给来买米买布的百姓!
咱减免商税,就是要让行商坐贾有些微利,也让寻常百姓能省下几文钱——这省下的几文钱,或许就能多买半升米,多扯三尺布!”
户部尚书连忙奉承:“陛下圣明,轻徭薄赋实为惠民善政。”
“善政?”朱元璋却突然冷笑一声,“可天幕为何要说‘可以改一改’?这不就是做得不对的意思吗?”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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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的本意是好的,他认为降低商税能让商品更便宜,最终惠及百姓。
这个想法很朴素,也很符合直觉。
但经济运行的规律,往往反直觉。】
天幕画面变幻,出现一条蜿蜒商路。货物从产地出发,经过层层转运。
【按他这个想法
假设一匹苏州丝绸成本一两银,三十税一,商税约三分三厘。商人要盈利,加价到一两一钱卖出。看着税负确实不重对吗?】
各朝商人纷纷点头,这算法再明白不过。
【问题在于——】
画面中突然出现无数个税卡,每个税卡都伸出一只手。
【地方衙役的常例钱、漕运码头的泊船费、官道关卡的过路费、地痞流氓的保护费……这些都不叫“商税”,却个个都要从商人身上刮下一层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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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
正在核算账目的沈括突然抬头,对同僚叹息:“天幕所言不虚。我朝商税虽定‘过税’百分之二,‘住税’百分之三,然沿途苛征杂税,何止十倍于此?商人负重,终将转嫁于民。”
他提笔在《梦溪笔谈》的草稿上添了一行小字:“商旅苦于重征,物价所以腾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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