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年没订酒店的早点套餐,自己出门按照钟曼青的推荐买了一些。
谭又明睡饱了只有窗台一只白鸟跟他瞪眼,匆匆洗漱完就要出去寻人。
门一开就被一堵高大的身影堵住,人高腿长,肩膀宽阔。
谭又明抬头:“大哥你出去能不能跟我说一声。”
“说你能听见?”沈宗年满身寒气,长腿一跨,进了院,“去套件衣服出来吃早餐。”
谭又明这会儿知道冷了,懒得再回去,直接把沈宗年脱下的大衣往身上一裹,还带着体温,正好。
沈宗年把东西一样样摆,豆腐脑糖油饼和面茶,谭又明边吃边说:“跟我小时候吃的有点不一样。”
但也很好味。
沈宗年吃不太惯北方口味,但是最后也把谭又明吃剩的扫了尾。
谭又明懒得再换衣服,沈宗年只好回房间自己找了件外套披上,给谭又明带了围巾和针织帽,又把唇膏给他:“涂上。”
这是抵景当天晚上现买的,实在没想到北方的春天还这么干燥,谭又明一落机没多久嘴唇就干得有点脱皮。
谭又明随便涂了一层,嘴唇的干燥立刻缓解,还给沈宗年,沈宗年随手揣兜里。
初春正是出游时,薄红杏梨,碧柳玉树,四九城自有一番海岛没有的物博阔然。
吃了豌豆黄尝了爆肚,沈宗年到胡同口的照相馆提了台哈苏,谭老和高淑红都有点首都情结,他们来这一遭不拍几张天安门和人民大会堂说不过去。
先过长安街,又溜颐和园,有大爷和红领巾在抽陀螺,谭又明看半天,沈宗年到景区商店给他买了一个。
红领巾教他半天教不会,谭又明也急,两人叽叽喳喳比宫柳上的鹂还吵,谭又明转头去寻沈宗年,对方长身玉立站河堤畔,漆冷的眼带点很淡的笑意。
谭又明没学会,小学生没辙了,说自己得回去写作业:“你这是桃木陀螺,最简单的了。”
“嘿,”谭又明气笑,“那怎么办,送给你吧。”
小学生变脸:“谢谢哥。”
谭又明拿过沈宗年的相机翻了翻:“卧槽,这么多。”
怎么他喝水也拍。
“不多。”沈宗年把相机收回来。
景区游人多,挤来挤去,谭又明抓着沈宗年胳膊,从乐寿堂走到十七孔桥,突然说:“我们是不是好久都没有一起出来玩了。”
小时候身在漩涡风声鹤唳,早几年又没有时间。
“以后要每年都出来玩一趟。”
沈宗年抬眼看着景市下午三点钟的太阳,相机在手里发烫,没有应声。
第30章飞入暮色
谭又明以为他走神:“沈宗年?”
沈宗年严格又冷酷:“又不赶超明隆了?”
谭又明捡了条柳枝倒着走,比古时那公子王孙还意气风发:“玩也能超,边玩边超呗,不然我赚钱干什么。”
假山的万年松上来了松鼠,谭又明从沈宗年手里拿过相机去拍,颐和园就是个皇家动物园,鸭子、鸳鸯和天鹅一茬接一茬,春日研学的小萝卜头们也多。
谭又明衣角一顿,他低头看,矮萝卜头站最外围,伸长脖子踮着脚,没站稳靠着他。
“哥哥,对不起,我看不到。”
“没事,你看吧。”谭又明给他让出个位置。
小孩看看前面,又转回头,看看松鼠又看看谭又明。
谭又明挑起眉:“怎么了?”
小孩子是最敏锐的,一眼就能挑中人群中会给自己发糖的那一个。
“哥哥,你能抱我起来看一下吗?”他实在太矮,只能看到一点点松鼠尾巴。
首都小孩儿胆挺肥啊,谭又明笑:“行啊。”他弯下腰一把把人举起来。
“怎么样,能看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