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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破坏（第1页）

满院侍卫纹丝不动。

“好……好得很！”她踉跄着后退两步，眼神扫过那些低垂的头颅，“你们一个个都要反了是不是？”

众人一动不动，无人回应。显而易见，他们的选择是安西王慕砚。虽然慕砚从小离开西濑，和西濑往来不多，但很多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去年西濑大荒，慕砚临危受命回来主持大局，开仓赈粮、安抚流民，将局面控制得很好。

当时蓉夫人根本弃百姓于不顾，她想的是，百姓饿死就饿死吧，老安西王都没了，百姓就应该陪葬！慕砚想方设法和她周旋，强开银库救急。蓉夫人因此愈发癫狂，甚至几度与慕砚纠缠厮打。但慕砚始终将西濑百姓放在心头，对西濑有情有义，大家自然服他。

如今慕砚公然反抗，所有人都站慕砚这边，即使没有兵权，得人心者得天下。他顺势把乌大师处置了，勒令他们将之前颁布的苛刻告示揭了，全城从此禁绝修道炼丹。

蓉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声嘶力竭地质问他：“你是怎么答应你父王的！”说完人便晕了过去。

蓉夫人醒来时，霍宵晴和慕砚都在旁边照顾着。她看着他俩眼波流转情意暗通，非常碍眼，抄起药碗就往慕砚脸上招呼，汤药泼了他一脸。霍宵晴惊呼，拿出手绢刚要给他擦，蓉夫人又扑上来要打慕砚。霍宵晴下意识挡在慕砚面前，蓉夫人好像又不记得霍宵晴是谁了，愣着看了她几秒，神思似清明了一瞬，继而颓然瘫坐，掩面痛哭。

她这次哭的是自己，哭自己总在伤害儿子。

霍宵晴见状就准备要出去了，留给他们母子俩单独相处。慕砚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蓉夫人哭完之后，说决定放下了，她其实也知道，慕文忠是不会回来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活着的人，她表示以后一定会好好待慕砚的。

她看着丫鬟在处理喜服，既然没法冲喜救人，那这门亲事就该终结了。

“区区流放罪奴，也配进我慕家之门？慕文忠一代枭雄，岂能与通敌叛国之家结亲！砚儿，你今日便与她退婚，即刻遣她出府！”

霍宵晴没有往心里去，她知道蓉夫人内心防线已经崩塌了，此刻不过是悲恸转嫁，所以默默承受着骂名。可是慕砚却无法忍受，拉着霍宵晴就要离开。

“砚儿你别走！”蓉夫人慌得跌下床榻踉跄追来，猩红蔻丹死死勾住他的衣摆，“我和这罪奴之女你选谁？”

“你别忘了，霍家通的敌是北漠，而你父王正是死于北漠人之手！”

霍宵晴百口莫辩，她只是穿越来的而已，与她无关，再者说，她就是相信原身一家是清白的。

“宵晴未曾参与其中，此事与她何干？况且当年案情疑点重重，事实未必就是如此。”

蓉夫人歇斯底里不听劝，非要问出个答案来：“选谁！”她泪痕满面，“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她算什么东西？”

慕砚：“母亲，您累了。”

蓉夫人忽然止住哭喊，怔怔望他，目光恍惚游离，试图在他脸上找到那张熟悉的面孔。蓦地，她扑上前紧紧抱住他，涕泪纵横：“文忠？是你吗文忠……你终于回来了……”

慕砚挣脱不开，抬眼看向霍宵晴，目光里浮起一丝无力。蓉夫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骤然变脸：“你是谁？为何在我房中！文忠，你看她做什么？你说句话啊！”

“母亲，我是慕砚，父王已经死了，他的骨灰我已经命人已经移入陵园了。”

蓉夫人开始歇斯底里发疯：“没有，不会的，你胡说。乌大师呢，快去请乌大师过来！”

“乌大师妖言惑众，残害幼童，蛊惑民工弃工炼丹，更贪污运河公款、加收杂税……已被依法处决。”

“什么？谁处决的？你？还是你？”蓉夫人将视线转移到霍宵晴身上，一脸戒备地打量着。

“都是你，本来砚儿很听我的话的，自从认识了你，他就一而再再而三和我忤逆反抗，你们还把地窖烧了，毁了我的文忠——”

“母亲，此事和宵晴无关，您不要迁怒于她。”慕砚一步挡在霍宵晴的身前。

蓉夫人呆愣了几秒，继而凄然笑起：“你护着她？可是谁护着我呢？你父王明明嘱咐过你，要你永远护着我啊！”

蓉夫人再度昏厥。大夫施针后摇头叹息：“夫人情志溃乱，邪侵心窍，在下实在无能为力了。”

一众大夫也都齐齐跪下，“王爷，要不还是让夫人去都城医治吧。那里良医汇聚，或有希望治愈。”

慕砚：“她必然不会同意的，只怕途中更添狂躁，伤害周边的人，更伤害自己。”

霍宵晴轻声提议：“或者有什么药物可以让夫人安睡，等到都城之后再介入诊治？”

大夫面有难色：“是有办法可以实现，但是这种药物对蓉夫人大脑伤害更厉害，届时恐难以转醒。”

慕砚只能作罢，就这么继续拖着吧，眼下应该暂时不会出什么乱子。

乌大师已除，慕砚在母亲身边换了一拨安分守己的丫鬟嬷嬷，不再对她进行言语挑拨和刺激。蓉夫人虽仍神思恍惚，却不再掀起大风浪，每次都被慕砚冷冷地制止。

慕砚继续和霍宵晴一起将心力投于西濑运河工程。基本方案已经设计好了，工程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天慕砚收到桐城那边传来的书信，原来是大坝合龙后渗水问题，想尽各种办法都没有解决，于是他们便写信来请教霍宵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