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心率过快!”一位医护人员大喊。
张柯立刻拿起镇静剂,注射到盛少游的静脉里,同时用手按压他的胸口,进行心肺复苏。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医疗站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医护团队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监测仪上的曲线。
过了大约5分钟,盛少游的抽搐渐渐停止,心率曲线也慢慢平稳下来。高途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他再次探了探盛少游的脉搏,虽然微弱,却比之前有力了不少。
“毒素扩散的速度变慢了,腺体损伤暂时得到了控制。”高途语气沉稳,心里却依旧没底,“但他还没脱离危险,需要持续观察,一旦出现反复,立刻进行二次注射。”
史励一直守在医疗站外,听到里面的动静,急得团团转。直到高途跟张柯走出来,告诉他暂时脱离危险,他才松了口气,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谢。。。谢谢,谢谢你们,高途先生,张医生,你真是我们深岩勘掘的救命恩人。”
“不用谢,我们应该的,我们也会尽全力的。”高途扶了史励一把,“他现在需要安静的环境休养,你派两个人在这里守着,有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另外,你能详细说说他遇到的袭击吗?EHB的毒素是什么样的,我们也好针对性地调整药物。”
史励点点头,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高途——EHB的巡逻队用了一种带有甜腥味的喷雾,盛少游吸入后很快就失去了反抗能力,腺体迅速红肿,还出现了信息素紊乱的症状。
高途认真听着,心里暗暗记下:“这种毒素针对性很强,应该是专门为Alpha研发的。张医生跟我会尽快研发出对应的解毒剂,以后深岩勘掘再有人出任务,也能有个防备。”
接下来的两天,高途几乎泡在了医疗站。张医生因为还要照看园圃其它的病人也忙到脚不沾地。高途每天都会负责给盛少游检查腺体状况,调整药物剂量,还亲自熬制草药粥,用勺子一点点喂给他吃。
温然偶尔会打趣他:“高途哥,你对这位盛先生也太上心了,比照顾园圃里的幼苗还细心。”
高途笑了笑,没有解释。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看着盛少游昏迷的脸,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而且他很佩服这个男人的勇气——为了部落的生存,不惜深入险境,这种担当让他想起了原来世界里那些坚守信念的人。
第三天清晨,盛少游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眼皮也开始轻轻颤抖。高途正在给他测量体温,看到这一幕,立刻叫来了温然:“快,告诉张医生,同时准备监测仪,他要醒了。”
温然连忙拿来监测仪,刚连接好,盛少游就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还有些迷茫,看着高途和温然,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别着急,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高途轻声安抚,递给他一杯温水,“你现在在霜语者园圃,已经安全了。”
盛少游喝了口水,喉咙里的干涩感缓解了些。他看着高途,眼神里满是感激:“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不用谢,是这里的张医生跟我一起救了你。”高途笑了笑,拿起听诊器,“我叫高途,你感觉怎么样?腺体还有疼痛感吗?”
盛少游点了点头,语气虚弱:“还有点疼,而且……我好像感觉不到信息素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Alpha的信息素对他来说,不仅是力量及权力的象征,更是部落的希望,现在感受到的信息素消失,让他心里充满了不安。
高途心里一沉,检查了一下他的腺体:“你的腺体损伤比较严重,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信息素。。。可能需要很久才能恢复了。无论如何,我们会继续给你治疗的,我们都会尽全力的。所以,你不要放弃希望。”
他没有告诉盛少游,新药的副作用不明,可能会导致腺体功能永久性损伤。然而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他的情绪,让他安心休养,才好对腺体进行修复。
史励得知盛少游苏醒的消息,立刻赶了过来。
他看到盛少游能说话了,激动得热泪盈眶:“少游,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部落里的人都很担心你。”
“史叔,让你担心了。”
盛少游笑了笑,眼神却有些黯淡,“新航道的情况我摸清了,可惜……”
“别想那么多,身体要紧。”史励打断他,“等你好了,我们再做打算。高途先生说了,你的伤能治好,信息素。。。也能慢慢恢复的。”
高途点了点头,补充道:“他现在需要好好休养,不能情绪激动。我会给你开些调理的草药,你带回深岩勘掘,让他按时服用。另外,腺体修复需要时间,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动用信息素,避免二次损伤。”
史励连忙答应:“好!都听你的。高途先生,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以后霜语者园圃有任何需要,深岩勘掘一定全力支持。”
高途笑了笑:“我们都是冰原上的部落,相互帮忙是应该的。等他身体再稳定些,我会把完整的治疗方案交给你,后续的康复治疗也能在深岩勘掘进行。”
高途叮嘱盛少游还需留院静养三天,每日按时注射修复药剂,随后便带着史励离开病房,关门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病房里瞬间恢复寂静,只剩通风系统微弱的嗡鸣。盛少游望着天花板上凝结的冰棱,棱角分明如他此刻的心境,心里翻涌着复杂情绪。
他感念高途的救命之恩,惊叹于他在简陋条件下竟能凭新药稳住自己濒死的伤势。可他又因颈后腺体毫无知觉、新航道的关键数据还没完整传回深岩勘掘而焦躁不安。他是S级Alpha,万一真的不能恢复,以后如何在这冰原世界站稳脚跟,更妄论找到回去世界的方法。
还有让他困惑的是,这位救治他的人身上的温润气息,竟让他生出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像在遥远记忆里触碰到过的微光,却又模糊得抓不住,让他忍不住反复回想相遇的细节。
****
这三天,高途忙于耐寒作物的实验跟材料整理,除了对盛少游每日例行检查外,并没多逗留。
好在盛少游的身体状况稳定了许多,虽然腺体还有些轻微的疼痛感,但心率和体温都恢复了正常。史励带着他准备返回深岩勘掘,临走前,盛少游特意找到了高途。
“高途先生,这次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盛少游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合金匕首,递到高途面前,“这是深岩勘掘最好的合金打造的,锋利得很,你带着防身,以后在冰原上出巡诊,也能有个保障。”
高途没有推辞,接过匕首,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分量:“谢谢。你回去后一定要按时服药,有任何情况,随时派人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