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时,已经不见陆临人影,她决定了,今天就把他赶出去睡,装什么面子,人家压根不需要。
陆临等着,她一定要拐走他儿子,卷走他钱财,让他凄凄惨惨地过完后半生,以后想到她沉容就后悔!
她把梳子狠狠地扔到梳妆台前,眼睛不经意扫到一张纸。
是陆临留的,让她别生气,说等忙完这段日子他是有话要跟她说。
沉容嘴角有些压不住,好吧,看在他积极认错的份上,给他留点养老钱,不卷完。
不过看到下一句,她有些笑不出来了,陆临问她是否也有话要说,夫妻间贵在坦诚。
坦诚,她可做不到啊!
她来到这个乱世,陆临是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人,可两人之间的信任还不够让她把最大的秘密说出来。
秘密暴露,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她把纸紧紧捏成一团,就如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
大帅府和以前一样又好似不一样了,依旧车水马龙,它没有被悲伤气氛笼罩,依旧焕发着威严的光芒,里面住的人依旧是东四省的王。
自从窦文良用铁血手段镇压了大帅的几个旧部,其他人很快就老实了,权利被迅速收拢,如今大帅府的主人是一对年轻夫妻。
“弟妹,快进屋,怎么一直傻站着。”曹凤仪穿着素色的棉衣,大帅的丧事刚办完,他们还要服丧。
“看你这月子做的不错,面色红润,倒是比以前养的好一些。”
沉容捂脸:“你不如直说我胖了。”
“是丰满了一点。”
曹凤仪先领着她去给大帅了上了一炷香,然后去了自己的会客室。
“你有心了。”
刚出月子不久就来祭拜,曹凤仪是记这份情的。
“一切都还好吧。”沉容客套话开头。
曹凤仪叹气:“大帅走了哪里能好,家里二太太三太太哭的什么似的,文良被那些人逼成什么样了?还好有天明帮他。”
“大帅出事后也多亏天明帮着稳住了局面,不然只怕早就乱了。”可能窦文良也回不来了,说起这事她是心有余悸。
她紧紧握住沉容的手:“我们夫妻一辈子记得你们这恩情。”
沉容说着谦逊话:“这是他应该做的,大帅和少帅都对他那么看重,我们初来滨城也多亏你们处处照顾,不过是做了些分内之事怎么就用的上恩情这两个字了,怎么说还叫着你们一声兄长嫂子呢,难不成之前都是拿我们当外人的。”
大恩成仇的话沉容可是听过的,有时候功劳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曹凤仪很喜欢她这么识大体:“你这张嘴还是这么能说,你说的对,我们一家人不说生分话,有些好记在心里就行,文良不会亏待了自己人。”
两人正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门房禀了消息进来,说是韩太太在门外闹,要见夫人。
如今府里上下都对曹凤仪改了称呼,不再是儿媳妇大少奶奶,而是当家主母少帅夫人。
韩太太?见曹凤仪一脸嫌恶,她反应过来说的是马琅华。
“不见,让她回去吧。”
下人一脸为难,这位姑奶奶不好打发,闹腾的厉害。
曹凤仪冷哼一声:“这是少帅的吩咐,让她以后少上门打听是非,安心做韩太太吧。”
她知道马琅华为什么吵着要见他们,窦文良把韩习文调离了炮兵团,虽然没有降级,可去了边军做团长,从中央贬去地方,这就代表着窦文良对他不满。
马琅华听说是表哥的意思,识时务地没闹了。
舅舅的死和她有间接关系,表哥虽然没有治罪她,可也不待见她了。
她不舍地离开了大帅府。
“这就是个蠢货,不让她来大帅府,也省的有人去算计她。”曹凤仪恨铁不成钢。
要不是她把大帅府的事情说给那个日本特务听,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她问起沉容:“我听说你和那个内田缨子关系不错,她最近有没有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