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是在这种环境下,出售海捞瓷,就是在抢那些卖传统瓷器的商家的蛋糕。
如果仅仅是商家也就算了,不服气的话,完全可以比拼一下商业手段嘛。
怕就怕老唐这样的门户子弟。
尤其是有原始股的那些人,当年探索期的时候,没少偷偷摸摸的对古董字画进行再分配。
人家指著这些古董福泽子孙后代呢,眼瞅著家里的固定资產越来越高,突然间冒出来人捣乱—。那能让你好过吗?
当然,这不全是何涛自己的想法。
主要的思路是那位已经伏法的老把头提出来的。
他经常教导何涛这些后辈:
“宝贝不是越多越好,盗墓千万別想著一次挖到很多宝贝就暴富,东西越多反而越容易出问题,细水长流才是盗墓贼真正能活下来的生存之道。”
“你们仔细想想,盗墓贼挖坟掏土,乾的脏活累活儿,真不比工地轻鬆吧?要是运气不好,可能忙活半天什么都捞不著。”
“盗墓做的恶,比得上那些造假的一根毛吗?那些可是公然的诈骗,多少人被骗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但为什么盗墓贼反而被针对的更厉害呢?动不动就上今日说法这样的大节目?”
“那还不是因为动了那些大人物的蛋糕?”
“咱们每挖出来一件真傢伙流入市场,人家仓库里那些就得贬值一点,挖得越多,他们的財富就贬值越多,可不得急眼了么?”
老把头的思想很明显是有问题的,所以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进去踩缝纫机了。
但他的这些说法,在上千公里外的岭南地区,竟然有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知音。
后者將这种思想奉为圭泉,並且因此走上了制假售假的道路,这真是何涛做梦也想不到的。
“所以你现在主要靠卖假货挣钱了?”何涛疑惑的问道。
“工艺品,不是假货。”老头一本正经的纠正了一下,就像何涛刚才纠正自己不是盗墓贼一样。
“好,工艺品。那你找我出来干嘛?你既然知道我的来路,就应该明白,我不可能买工艺品的。”
“那种东西对我来说就是垃圾。”
“我知道,小把头你放心,我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找你,要不我也不能专门来这里不是?我的时间也很宝贵的,分分钟几百万上下。
“行吧。”何涛往四周看了看,確认没有其他人靠过来,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並没有理会他们一老一少、两个鬼鬼票票的。
“说正事吧。”
“好嘞。”老头从兜里掏出一个金色的小盒子,何涛还以为是什么宝贝,没想到打开以后竟然是一盒烟。
烟做的像金砖一样,满满的暴发户气息,行为处事这么高调的人,怪不得会因为来钱太快而心慌啊。
老头嘴上叼了一根后,把烟递给何涛,何涛摆摆手谢绝了,他只好给自己点上,狠狠的过肺之后才开口:“小把头,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是——你的老巢?”
“可以这么说,但更重要的是,这里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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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起点意味著,这里的大陆架,和近海的海底,有非常多的海捞瓷。”
“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何涛不解。
海捞瓷可不像牛奶,牛奶多了卖不出去会直接倒掉,但瓷器不存在这种情况,没人会把运到港口的瓷器直接倒进海里。
唯一的可能性是沉船,但这里是起点,刚装上船就沉了吗?那有点逆天了。
不过何涛倒是明白了老头絮絮叨叨半天,这一趟究竟是想干嘛,很明显,是想带著他做近海海捞瓷的生意。
要么是帮忙捞,要么是帮忙卖。
不管哪一种,都很刑啊!
“小把头你没在港口乾过活儿,不知道这边是什么样的。”老头很乐於解答何涛的疑惑:“以前码头装货卸货,碰上大船的时候,都得先把货放到小船上转运。”
“这种小船,出问题的可太多了,就算是到了现在,九几年,我在码头干活儿那几年,见到的沉船就不知道有多少。”
“往前到推个几百年,到海上丝绸之路上,那些大船运东西的时候,没法完全进到港口,只能用小船往上运,那落到水里的瓷器,更是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