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碰巧在平光茶馆对面的花满楼,这才遇见了你。”
话说前,凝思了片刻,方风轻云淡道。
一月前。平光茶馆。
朝和暗自念叨着,不禁心头一颤。
将这二词撂开分别去瞧,倒也没什么端倪,可若合之而一并观之,便大事不好。
朝和眉心直跳。
照此说来,莫非是她约见云锦之时,被卫翎撞见了?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朝和蹙眉,有些心烦意乱。
反观卫翎,而依旧气定神闲。
他如此情状,自己却姿态不安。神情一番对比,朝和咬了下舌尖。
思量少顷,迅速下了决定——
避他锋芒以静观其变。
念及此,朝和遂缄口不言。
见状,卫翎沉吟须臾,竟倏地开口,徐徐解释道:“我之所以在花满楼,是在查户部尚书的案子。”
俄顷思忖,又补了一句:“与太子相干。”
朝和闻言,面上不显山露水,却不禁讶异忖度。
似这般与朝局相干、牵扯东宫的事,无论如何,她皆不该听罢?
再者,她尚未问询,卫翎便尽数交代,这又是作甚?
朝和腹诽片刻,嘴角也随之一抽,她望着卫翎,一时相对无言。
好半晌,才斟酌着道:“殿下信任,臣女深感于怀。可臣女草芥之身,又方神智恢复,头脑并不清明,但家父持身中正,素日就有告诫,故而似这般涉及朝廷大员的事,臣女不宜听,也不敢妄议,恳求殿下见谅。”
话落屈膝低眉。
虽端雅守礼,却克制疏离,卫翎眸色一黯和。
怅然了半晌,才又道:“不,没什么你不能听的。”
言罢,又静默了一瞬,方继续开口:“我似乎还未与小姐说过。”
他注视着朝和:“自见你第一面起,我便接觉得小姐分外亲近,仿佛是久别重逢,老早就曾见过。”
“而小姐的秉性,姿态,言谈举止,皆与我一旧识颇为相似——”
“不。”他忽然笃定,沉沉望向朝和,“该说是一般无二。”
“那旧识你也认得,正是相府二小姐,病逝的沈从玉。”
听了此言,朝和的脸不禁发白。她看着卫翎,有些头晕目眩。但依旧攥紧了手指,咬咬牙,接着道:“殿下与沈二小姐是故交一事,臣女先前并不知晓,若一时不慎,唐突您二人,臣女先于此致歉。”
看她虽镇定自若,却顾左右而言他,卫翎的眉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而那厢,朝和深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
“殿下。”她望着卫翎,低声道,“节哀顺变。”
言罢,顿了顿,方接着开口:“至于殿下所说与臣女一见如故之事,臣女诚惶诚恐,亦铭感五内,可臣女久居深闺,在祖母寿宴之前,也的确从未与您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