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沉默了几秒。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没有人说破过。
“所以,”杨鸣继续说,“钱必须变成实体。土地、產业、人、关係。只有这些东西,才是真正属於自己的。”
“在哪变?”老五问。
杨鸣摇摇头:“还没定。”
他把烟按灭。
“但有一点是確定的……不能在別人的地盘上。”
他没有明说是哪些地方,但在座的人都明白。
法外之地。
那些法律管不到的地方,那些规则由拳头说了算的地方,那些別人不敢去、不想去、去了也待不住的地方。
“所以我说,跟我继续干,不是去享福的。可能比以前更苦,更危险。但至少,规则是我们自己定的。”
他看著四个人。
“想清楚再回答。”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壁炉里的火跳动著,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老五坐在杨鸣左手边,靠著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他今年四十六岁,头髮已经有些白了,眼角的皱纹比几年前深了不少。
跟著杨鸣多少年了?
十八年?二十年?
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从滇南纳市的小混混,到眾兴集团的股东,再到现在这个样子……流亡海外,妻子孩子跟著一起漂泊。
他这辈子,早就和杨鸣绑在一起了。
“鸣哥,”他开口了,声音很平,“你去哪,我就去哪。”
就这一句话,没有多余的。
杨鸣看著他,点了点头。
贺枫是第二个开口的。
他把嘴里的檳榔吐进旁边的纸巾里,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我孤家寡人一个,没老婆没孩子,爹妈早没了,也没什么牵掛。”
他咧嘴笑了一下,露出被檳榔染黑的牙齿。
“再说了,让我安安稳稳过日子,我也过不了。在菲律宾待了三个月,差点把自己閒死。”
麻子是第三个。
他坐在杨鸣右手边,一直没怎么说话,就是听著。
这时候他笑了一下,是那种有点自嘲的笑。
“我在温哥华的时候,天天想,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