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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第1页）

玉衡殿，牧云霄被请来时正看到江昶坐在面东的上座，手边摆着杯一口未动的清茶，他身后还坐着两个炼虚期的辰宗护法。

江昶是江寻鹤的亲哥哥，犀山江家的嫡长子，事实上他拿到这个嫡长子的名头也没多少久。

他是江家家主大婚前与贴身丫头生的长子，江氏家主大婚前就拿了一笔钱，将他和他的母亲偷偷送出了江家，他们母子便在犀山脚下的城镇中生活下来。

江家家主大婚之后，主母对他们母子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三年后江寻鹤出生，主母发觉江家家主还与他们母子藕断丝连，一怒之下将他们赶出了城镇。

江寻鹤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牧云霄收入门下的，那时她还不知道江寻鹤的“江”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有了牧云霄的接济，江昶重新和父亲建立了联系，并被他安排入小仙门修炼。

江昶天赋很高，加上江家家主偷偷喂的资源，很快就在小仙门中崭露头角，彻底压了江家嫡子一头。

他的天赋给了江家家主底气，更多的资源开始明目张胆地朝江昶倾斜，将他送入辰宗。

三十年前江家主母病逝，江家家主将江昶母子接回，给了江昶母亲正妻的名分，江昶也成为了江家的嫡长子。

江昶也确实没让他失望，不到一百五十岁便突破元婴，一时风头无两。

认祖归宗之后，江寻鹤的身份也水涨船高，最开始，他还会拿一些好东西来回报牧云霄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但渐渐地，他可是觉得牧云霄这个师父配不上他。

身为江家嫡子，江寻鹤完全可以拜入辰宗那样的大宗门的长老门下作亲传弟子。

可是修仙者拜师岂能儿戏，他拜入牧云霄门下是行过拜师礼的，自然不能再另投他门。

再后来，牧云霄与宋雪衣矛盾激化，牧云霄彻底被全宗厌弃，江寻鹤也就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宋雪衣一边。

事实上，江寻鹤内心是盼着牧云霄早点死的。

是死，而不是身败名裂，因为一个身败名裂的师父对江寻鹤而言也是污点。

宋雪衣秘境受伤之后，便是江寻鹤率先提出了挖牧云霄灵根给宋雪衣的想法，而且他还打算在事情结束后对外宣称这是牧云霄自愿弥补宋雪衣的，给她留一个知错就改，浪子回头的身后之名。

可惜他遇上了牧云霄，所有的算计还没来得及施展，一个照面的功夫便命丧黄泉。

作为相依为命的兄弟，江昶与江寻鹤感情很好，他对事情的前因后果没有兴趣，只想将杀死他弟弟的人碎尸万段。

牧云霄的眼神扫过摆明了过来兴师问罪的江昶，对着主位上躬身行礼：“弟子见过宗主。这般急匆匆唤弟子来玉衡殿，可是有什么急事？”

陆玄卿还没说话，江昶便率先开口：“牧云霄，玉衡宗三名长老在回宗的路上被劫杀一事，可是你勾结魔教作为？”

“当然不是。”牧云霄坦然。

她真不是，她连魔教的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那仨人全是她一个人杀的。

“那最近十日你在干什么？”江昶追问。

牧云霄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最近七日一直在宗主府中闭关疗伤，再往前就是被关在诫堂里，大概三四天吧。”

“闭关？”江昶盯着牧云霄，“也就是说最近七日，都没有人见过你是吗？”

牧云霄瞥了他一眼：“这七日是宗主在给我疗伤，我伤得太重，三天前才恢复意识，也没有离开过宗主府。”

“这些话你说了可不算。”江昶看向陆玄卿，“陆宗主，这七日牧云霄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玉衡宗吗？”

江昶一脸胜券在屋的模样，现在的情况对他有利。

这些天，全宗上下除了陆玄卿没有第二个人见过牧云霄，但凡陆玄卿松口说她单独离开过，江昶身为上宗使者，立刻就能以此为由头讯问牧云霄。

可陆玄卿的回答却完全出乎江昶的意料：“是的，牧云霄差点被挖了灵根，伤得很重，前几天一直都在昏迷，由我给她疗伤，三天前她才醒来，也几乎没有行动能力，并未离开过洞府半步，更遑论离开玉衡宗了。”

江昶追问：“陆宗主就这么确定，她这几日都跟你在一起？就算没有在你面前离开过，你休息的时候呢？你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她吧。”

这都不能算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谁知陆玄卿却像是听不懂他的话外之音一般，咬死了说牧云霄身受重伤根本没有行动能力，且不曾离开过洞府半步。

江昶闻言，看向陆玄卿的眼神简直要冒出火来，他终于失去了耐心：“三名化神期长老在回宗的路上被劫杀，从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他们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在官道上被偷袭，之后又被引入提前布好的血魔噬灵阵逐一击杀。能完成这些的一定是内鬼。”

“既然陆宗主亲自证明牧云霄近期不曾离开过，那么你觉得这个内鬼会是谁？不过晚辈需要提醒一下您，能够掌握长老行程的人，在玉衡宗中的地位应该不会太低。如果玉衡宗自己查不出真凶，就别怪晚辈越俎代庖，亲自调查了。”

江昶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别想随便推一个小喽啰出来顶罪。

如果陆玄卿执意要袒护牧云霄，那么这个罪名就会落到其他衡宗高层头上，或者由江昶主导彻查整个玉衡宗所有的高层。

修仙门派，谁家没有点隐秘，别的不说，陆玄卿自己就是个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