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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第2页）

第三次尝试规避时，谢星衍眼中闪过一丝果断，他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将身心完全投入，试图用过去的经验强行驱动这台新战机，最后的结果是战机几乎失控，警报声尖锐的响起。

模拟舱外，许清淮盯着数据面板上跳动的异常曲线，眼神专注，他没有责备，只是冷静地陈述，“其实你已经掌握要领了，理论知识你都懂，只不过身体还不熟练，别对抗它，去把握整体的节奏。”

舱内，谢星衍额头沁出细汗，许清准的话点醒了他，摒弃掉急于求成的焦躁，将注意力放在每一次操纵杆的细微位移，脚舵的力度，以及身体感受到的每一个变化上。

“很好，有进步。”许清淮适时给予肯定，“你身体还可以吗？”

“可以，继续吧。”谢星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强撑着说。

“加入突发状况，3点钟方向模拟陨石群，5秒后精准打击，如果觉得头晕恶心，一定要说。”许清淮操纵把杆，他也不知道谢星衍现在的极限在哪里。

谢星衍眼神一凝，手指飞快地在虚拟面板上划过，调整护盾能量分配，同时操控杆偏转，战机以一个精妙的角度旋转着从陨石缝隙中穿过。

训练强度逐渐加大，从单一的机动到复杂的战术组合，从空旷星域到布满障碍的小行星带，再到模拟大气层内的超低空突防。

汗水渐渐浸湿了谢星衍的作训服，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但眼神却越来越亮，动作也从生涩重新趋向流畅，甚至开始带上他独有的精准又带着些许冒险意味的风格。

许清淮全程紧盯，有时候会快速调整模拟环境参数，有时候又会出言提醒修正细微错误。他看似平静，但微微前倾的身体和不时轻点控制台的手指，暴露了他的全神贯注。

谢星衍有一瞬间好像回到了他刚从基地毕业的时候，那个意气风发的全科A+少年。

在这最有干劲儿的时候，谢星衍的腿却支撑不住长时间的肌肉紧绷。

“星衍，别硬撑。”许清淮及时注意到谢星衍的痛苦。

谢星衍本想着靠毅力，撑一撑就过去了，怎么能让许清淮看扁。但是，膝盖已经到极限，能坚持到这会儿，实属不易。“对不起，膝盖撑不住了…”谢星衍还是选择叫停，猛地眨眨眼睛，试图缓解酸涩。

许清淮走进模拟舱，递出一杯水，竟然是前两天他说好喝的花茶。“温度正好，你流了很多汗，需要补充水分。”

谢星衍没客气地接过，“谢谢。”随后他随口一问，“怎么样？我是不是退步很多？”

许清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跟着坐进了模拟舱的副驾位置，狭窄的空间瞬间充满了他的气息。他没有看谢星衍，目光落在前方尚未熄灭的、显示着最后那段惊险撤离数据的环形屏幕上。

他轻笑了一声，那声音在密闭的舱室里显得有些低沉，“基础反应速度恢复了巅峰期的92%，复杂环境决策准确率85%，至于刚才那段小行星带的突发状况模拟……”许清淮顿了顿，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滑动，调出一段波形图，“你的操作比系统预设的最佳方案快了0。5秒，虽然导致机身不稳，但成功避开了。”

许清淮侧过头，看向谢星衍被汗水浸湿的侧脸和微微发颤的右腿，眼神闪过一丝心疼，“你还真是一点没退步。”

谢星衍握着温热的花茶杯，指尖传来的暖意似乎稍稍缓解了膝盖的酸痛。他没说话，只是慢慢喝着茶，清甜微涩的液体滑过喉咙。“许上校是在恭维我吗？怕我生气了躲起来吗？”

“嗯。”

简单的一个字，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但让谢星衍抬起了头。

“但是，”许清淮话锋一转，语气认真了些，“体能，尤其是旧伤的承载极限，是客观事实。这不是意志力能完全克服的。刚才最后三分钟，你的腿部肌肉已经出现保护性痉挛，强撑下的话，你的膝盖容易受伤”

许清淮伸出手，谢星衍以为是要摸自己的头，乖乖地闭上眼睛。但那人掠过了他，点了一下控制面板，调出一份刚刚生成的训练报告。“你需要适应新的战机。”他看向谢星衍，“你右腿的情况我很清楚，所以在下次训练的时候，我会让人工智能帮你分担一部分身体负荷，让你的注意力集中在战场。”

谢星衍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发胀的膝盖。“依赖人工智能的事情我不做。”

“是合作，不是依赖。”许清淮纠正道，“让人工智能辅助你无法应对的重复性、高负荷的工作。”

谢星衍沉默了片刻，最后嗤笑一声，不知道是在笑许清淮这套说辞，还是笑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逞强和沮丧。“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好吧，听你的，许上校。”他撑着座椅边缘，尝试慢慢活动了一下腿，“下次训练是在什么时候？”

“周五吧，周内有几个重要会议。”许清淮干脆利落地说，“今天你的训练量已经超标，去医疗室做理疗。”他率先起身，朝谢星衍伸出手，“需要扶一把吗，谢中尉？”

谢星衍看着他伸出的手，又抬眼看了看许清淮那张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专注的脸，最终没有拒绝，借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膝盖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眉头微皱，但站稳后，他松开了手。

“花茶，”他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对正在关闭系统的许清淮说，“下次多放点蜂蜜，有点酸，你知道我喜欢吃甜的。”他眯起眼睛笑着，身后是正午的阳光，照的他发丝都在发光。

许清淮动作一顿，嘴角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要求还挺多。”他看着谢星衍有些蹒跚却坚持自己走向舱门的背影，低声补了一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