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给宫侑一拳吧,这几天他看见宫侑的脸就烦,把那张主人引以为豪的脸打破相好了。
要怎么做才能把一个人打破相?
拳头应该做不到吧?
要不要问问治是怎么做到的?
但感觉用暴力解决问题好奇怪,就算把宫侑打一顿,问题也没解决吧?
让人受伤终究是不好的,宫侑也没可气到那个程度?
冬天的室外长椅着实不是一个好去处,虽然起到了支撑身体的作用,隔着布料传来的冰冷却要把体温都吸干净了。
清水音空仰着头,视野里出现一张不久前还在他脑海中旋转着挑哪里下手比较好的脸。
但头发是银色的。
两双眼睛对视了几秒,清水音空眨了眨眼,宫治直起身,走到他旁边坐下了。
然后立刻倒抽一口凉气,“好冷。”
清水音空把仰得有点发僵的头收回来,“因为你没换衣服。”
就运动服这薄薄的,在体育馆里训练时还好,出来了就冷,更别说坐椅子上了。
“你也没换。”宫治晃了下旁边空荡荡的水瓶,“出门打个水人就消失了,还以为你被狐狸妖怪抓走了。”
清水音空不过脑子胡言乱语:“稻荷崎有稻荷大神庇佑吧,不然还有北前辈呢,不会被抓走的。但北前辈也有可能是狐狸妖怪,很端庄的狐狸,那就没办法了,但北前辈抓走人也会好好饲养的,谢谢北前辈。”
宫治忍不住笑出声,“你敢把这话当着北前辈的面说一遍吗?”
“北前辈会说我可能有点发烧了,头脑不太清楚,需要赶紧去看医生。”清水音空叹了口气,“我确实头脑不太清楚,治,你说,侑应该明白我也是个人吧?再怎么好朋友,我也先是一个人,人是不能这么对待的。”
“他的确做得很过分,”宫治撸袖子,“要打他一顿吗?”
“先把袖子放下来,冷。”冰凉的空气都无法让清水音空的大脑冷静下来,“想过,但这种行为无法让我舒心。”
宫治安静了一下,突然说:“从来没见你这么生气过。”
“如果宫侑的目的是要把我惹生气,那他成功了。”
清水音空接着说的话和宫治的声音重叠。
“但他不会用排球做这种事。”
“但他不会用排球做这种事。”
清水音空语气里多了点无奈:“所以,哪怕是宫侑那里得来的答案,也一定无法让我释怀。我没他那么喜欢排球,这是我们根本上的差异。”
“他喜欢排球是他的事,他不顾你的意愿强人所难是你的事,并不会因为他喜欢排球,做的事就都是正确的。”
宫治看着清水音空的侧脸,虽然是负面情绪,但比起死气沉沉毫不在意的样子来说,这副生气的模样都显得生机勃勃。
“我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不直接拒绝?罢工也可以吧?这是正当的反抗行为,大家不会无视你的个人意愿的。”
“……”
清水音空沉默了好一会。
他在默默的思考。
他当然知道,就是因为他还在照常练习,即使一个球都碰不到,被宫侑拉着加练也没有多说什么。
哪怕忍无可忍向教练要求恢复日常训练,也不是多么激烈的言辞,被宫侑一说之后就放弃了,连追问都没有。
就是这么明显的顺从又妥协的态度,才能一直持续下来。
如果他表达出激烈的个人意愿,哪怕是跟宫侑明确说一句“我不要这么练了,这根本做不到”,这件事就结束了。
但是。
那不就显得他认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