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竞凡摇了摇头,这个更是闻所未闻。
“从前容小姐经常去听月楼找奴家的,明明知道奴家卖艺不卖身,还硬要逼奴家卖身。奴家不肯,便又打又骂的,难道这些都忘了?”
那些痛苦,从奴永远也忘不掉。可笑的是,眼前施暴的人,却完全没把别人的痛苦当一回事。
见容竞凡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从奴又继续说:“五年前的花朝节上,容小姐救了一个落水的人,还记得吗?”
这她就记得了,因为这是她经历过的事,至于从奴说的听月楼的事,她根本就没经历过,又怎么可能记得呢!
“我想起来了,那天有个男人跳河,原来是你吗?”
看到她终于想起以前的事,从奴心里竟然有些高兴,点头道:“嗯。”
但是容竞凡还是不能理解,即便他们认识,她也不应该在这里,按道理,她现在应该回家了才是。
容竞凡怕其中有什么阴谋,警惕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从奴看她这副姿态,竟笑出了声。“您在怕我吗?”
真是想不到,昔日嚣张跋扈的容大小姐,现在竟变得如此谨小慎微,不过她的确得怕,当然不是怕他,而是他背后的人,就是她说的派他来的那个人。
可是从奴不能说实话,他收了人家的钱,就要给人家办事。不仅容大小姐变了,他自己也变了。这么些年,他早已屈服现实,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性情刚烈的清倌了。他如今已是权贵的走狗,为阴谋服务。
“没有人派我来,我如今在清风楼伺候客人,今天就是我给容大小姐斟的酒,您没发现吗?”
一口一个容大小姐,只是为了让她念起旧情,其实他早就知道她现在的身份,贵不可言的皇女。可惜皇女也只是权力的猎物罢了,大家现在可都盯着她这块肉呢!
第82章第八十二章只是出卖自己的方式不一样……
容竞凡不信他的话,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质问道:“你是不是给我酒里下药了?”
从奴和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见惯了这样的眼神,防备和警惕。这也是应该的,因为他的确不怀好意。
他若无其事的打笑道:“这有哪有的事,您是贵客,谁敢做这种荒唐事啊?您莫非忘了自己喝了多少酒?我可记得给您斟了一杯又一杯,换了一壶又一壶,怎么能不醉呢?”
容竞凡回想今天的宴席,确实是喝了很多酒,诶,是她大意了,以后再也不能像今天这样喝了,本来以为这里的酒水没什么度数,不会有事,没想到还是醉了。
从奴看她不再问下去,主动说起了今天的事,“今日小姐喝多了酒,还没走出门就醉倒了,是同桌的几位大人安排了房,又让奴家守在身边伺候,说是等小姐醒了酒再送回家。”
是这样吗?容竞凡半信半疑,他叫那些人大人,叫自己小姐,什么意思?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也不知道是想对她做什么,但是无论如何她都得赶紧走了。
容竞凡觉得自己现在清醒多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从奴眼尖手快地跪在地上要给她穿鞋,姿态十分谄媚,容竞凡实在不习惯。
容竞凡拿过了鞋子要自己穿,又叫他站起来,不用他伺候。
从奴听了反倒不愿意了,“奴家就是伺候人的,小姐这样是嫌弃奴家伺候的不好吗?”
他现在这个样子,可和当年花朝节上的样子截然不同,那时候他性子多烈啊,为了救他她不得已碰了他,他还扇了她一巴掌呢!而现在,却是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对她极尽讨好,好像不是一个人。
容竞凡不由得感慨道:“你变了很多!”
是变了,哪有不变的人啊?
从奴讪笑道:“小姐不也变了吗?”
“是啊,大家都变了。”
这句话不是对从奴说的,容竞凡感慨物是人非,从前的朋友已经离她远去,现在在她身边的都是一些陌生人,虽然她们对她百般讨好,但是她心里清楚,这些人不可能是朋友。她怀念刚来这个世界时的简单生活,也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就像从奴说的,她也变了。她深陷于这个勾心斗角的权力场,成为了环境的奴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牵动限制。
容竞凡苦笑道:“我和你现在没什么区别,只是出卖自己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说罢,容竞凡就要离开。
窗户是开着的,可以看到,今晚的月光很亮,恐怕夜已深了,不知道小言是不是等着急了。
从奴挡在了门口,忽地抱住了容竞凡,开始哭哭啼啼:“小姐,今晚不要离开好不好?”
这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陷阱,怎么可能轻易让她离开呢!
容竞凡执意要走,却推不开他,只好压着怒气问他:“我还走不得了?”
从奴继续卖惨:“小姐走了,主子又会安排我去伺候别的客人,别的客人可不像小姐这般慈悲,她们觉得自己花了钱,便可以肆意妄为,什么手段都用,我实在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