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凑得极近的收声器就将奥古斯特无奈的叹息声转播到了整个地球:“好吧,我猜我与苏舟的猜测一样——他一定猜的正面?”
蔚蓝色的眼睛向隔离板外看去,不出所料,菲克对他比了个大拇指,那意思是“你说对啦”。
看着呈现反面的硬币,本大大一声嗤笑,毫不留情地将发球权收在了手里。
“我选择球权。”
奥古斯特啧啧摇头:“本,不对着镜头说一声‘谢谢’吗?神奇的中国男孩就站在你的身后,他为你带来了幸运。”
本则慢条斯理地捏了捏白皙的手腕:“不,沃尔夫选手,在比赛结束之前,不要装作和我很熟的模样。”
哦,又来了,本·诺依曼式的上了赛场我六亲不认,裁判习以为常地收回硬币,示意这两位乒坛大佬赶紧返场。
在比赛正式开始前的最后几秒——奥古斯特与本正在朝球台走去——苏舟赶紧来了发虽迟但到必不可少的球员介绍:“好的,虽然知道大多数老球迷都听的耳朵长茧,不过为了那些刚刚加入乒坛大家庭的新球迷,我还是要简单地介绍一下这两位选手,从同为白色黑边的球衣中可知,即将比赛的两名选手都来自于德国乒乓球国家队,其中一人是……”
与此同时,罗马中心酒店,意大利国家队的房间中。
萨缪尔突然出声:“比安奇,沃尔夫与诺依曼的德国队内战要开始了,要看吗?”
靠在床头看书的大天使先生:“不看。”
萨缪尔有些犹豫地把手指按在静音键上——再按一下,就可以从静音变为外放了:“不知道乒协怎么想的,这一场比赛改为只有中国苏的一人解说了,你有兴趣吗?”
安吉洛的眼皮抬了起来。
萨缪尔·直觉认为安吉洛确实对这个中国小子有兴趣·自己也对一名崇拜安吉洛的小球员有好感加成·白兰地,对安吉洛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如果你有兴趣,我就开外放了?”
没兴趣的话,自然就是继续静音了。
安吉洛从床上缓缓走了下来,踩在自带的软毛拖鞋上,走到了萨缪尔的身旁。
毕竟是在意大利本土举行的年终巡回总决赛,虽然按理来说,各个国家队的房间配置都是一样的,但是嗯……
显而易见,安吉洛与萨缪尔所住的房间,其配置大概是介于普通二人间与总统套房之间的豪华套间。
就,面积不小,有客厅,电视机前还有沙发。
安吉洛坐在了萨缪尔的身边,棕红色的沙发靠垫微微陷下。
那双浅灰色的眼睛扫了扫屏幕,安吉洛在下一秒就露出了嫌弃的脸色:“他为什么总是猜不对球?”
萨缪尔就事论事:“他还是猜中过一次的,就是在他第一次公开亮相的英格兰公开赛,在决赛vs罗德里格斯·雷耶斯的时候,那是他唯一的一次猜对。”
安吉洛察觉到了不对:“你怎么这么了解?——哦,你当然这么了解。”
萨缪尔当下就表演了一个“当然”:“因为我觉得你还算很喜欢他?所以就不禁多了解了一下,就像我对沃尔夫也了解了不少?”
哦,合理的解释。
安吉洛没了兴趣。
萨缪尔却来了兴趣,并且,他精准地捕捉到,安吉洛并没有反驳那一句“我觉得你还算是喜欢他”:“所以,鉴于他的猜球不胜,这个倒霉的小鬼通常无法拥有首局发球权——唯二的两次,一次是上面提到的vs雷耶斯的总决赛,另一次就是——”
“——就是我,”安吉洛哼笑着打断了自己的搭档,“当然是我,是我的好心让他在猜球失败之后继续拥有球权,虽然——那时的他似乎因此而染上了怒火?人们总是喜欢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膨胀自大,我不过是选择了就近的场地,首发球权的归属与我的胜利没有丝毫关系,他竟然会以为我的一时兴起等同于侮辱?他哪里值得?”※
安吉洛从记忆的抽屉里找出了与那个中国小鬼的第一次交手,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初见,也是意料之外的礼物。
对于他而言,“意料之外”就是一件足以被他铭记的事情了。
……嗯,包括比赛结束后竟然输不起,直接哭哭啼啼什么的。
这么一想,安吉洛就不禁觉得更嫌弃了,又哭又笑呜呜嗷嗷,不是个疯疯癫癫的臭小鬼又是什么。
真是个小哭包。
心底嫌弃不已的大天使先生如是说:“打开吧,让我听听那聒噪的声音,反正今晚也没有什么事情,看看那个小鬼又能为我带来多少笑料,也是种不错的饭后消遣。”安吉洛放松了身体,完全陷入了沙发里,两只手后撑在沙发背上,坐姿散漫又狂放,一个人就近乎占据了整个沙发。
萨缪尔体贴地向左边坐了一点,为张开翅膀的大天使先生让出了更充分的舒展空间,又在同一时间按下了取消静音的按钮。
下一刻,那个熟悉的声音自电视中传来——
“……啊,这么说起来,其实比安奇先生他……”
一取消静音就听到自己名字的大天使先生:?
萨缪尔立马天使鼓掌:“哇哦,我该早点打开的,真让人没想到,他竟然喜欢你到在别人的比赛里也要提到你的程度?他果然很有眼光。”
而苏舟之所以提到安吉洛·比安奇的原因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