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匣子打开。
里面都是一些银票地契书信账目。
“不要看!”
丈夫嘶吼着想要上前来抢。
女人头也不抬将人踹飞出去滚了好几滚,同时寒着脸打开书信,跟着又看了账目。明明是让她更愤怒的事情,她却神奇地平复了心情。书信是家书,她这位丈夫亲笔写的信。
信的内容不过是一些寻常琐事。
询问一下孩子学业,爱人与父母的身体。
可问题是——
这男人是二十多年前就跟她成婚了。
看着还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的小畜生愣在原地,她笑了,将账本跟家书直接甩他脸上。
不客气道:“你这蠢货!”
孝敬给亲父的钱都被拿去养外室一家……
啊不,外室几家了。
她这会儿生气都提不起劲了。
“你啊你啊,说你蠢?还是说你傻呢?哪个是你真正要依附的人,你都看不清。他是男人,你不也是男人?男人是个什么心思你怎么就不懂?他暗中撺掇你怎么弄钱的时候,你就没想过东窗事发后,你会如何?还是以为老娘就只生你一个,你就能有恃无恐了?”
儿子看了内容,本就抽象的脸愈发扭曲。
气得两只手都在颤抖。
女人道:“我本以为你有点修炼天赋,悟性也不错,二十年寒窗苦读,你是真想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如今看来,还不如让你当个只会吃吃喝喝的纨绔,至少闯不出大祸。”
纵使草菅人命——
那也只是杀他一个而不是连累全家。
他用职务之便贪污扣押讲师月俸,还阻挠他们诉冤,性质可就不一样了。贪墨来的钱财跟家中银钱一混,干净的钱也变脏了,追溯起来相当困难。为了起到震慑作用,康国律法对这种典型例子都是直接全家连坐起步的。谁花了脏钱,谁就能判罪,不管男女老幼!
当然,这在所有人看来都很正常。
家庭乃至家族,本就是一体的,贪污这样的重罪居然只针对小家单位而不是一口气牵连三族九族,反而显得过于仁慈宽宥。她沉声叹气:“丢人就丢人吧,总好过丢命了。”
没死在战场,反而被小畜生儿子以及他那个不忠父亲拖累死,那她真是死不瞑目了。
趁着王庭有动作前,她先行动。
带着家仆将外室都搜罗出来。
小畜生看到十来个弟弟妹妹,脸都青了。
秦礼刚回凰廷,迎接他的便是这样的混乱场景。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仔细说来还真有——这女子是秦礼旧部最小的姊妹。当年故国覆灭,旧部只来得及抱着襁褓中的她跟随秦礼逃命。之后也一直习武,在赵奉军中谋了个后勤的职,最后随秦礼等人投沈棠。
她本就有武学根基,能修炼之后不说一日千里,也比寻常武卒顺利不少。赵奉副手阵亡后,她一步步提升上来当了赵奉的裨将。也就是说,顾池这次是挑了秦礼阵营下手的。
还特地卡着秦礼轮值回来的空隙。
地方述职没结束,新的委任还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