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持走后,营地警戒放松,她从白术身上溜了出来,躲到了这里。
慢慢游到岸上,她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水,耳边是腕间赤瞳珠泠泠相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正准备上去穿衣之时,蓦然瞥见岸边一棵树下,立着一个人影。
棉棉吓了一跳,刚出了一半的身子顿时又缩了回去:“谁?!”
这一处背着月亮,没有月光,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依稀看清是个男人,衣袍贴身,乌发高束,背手静立树旁,看着像已来了不短的时间。
他没有立即回答她,仍旧一动不动站在那,姿态从容,如入无人之境。
没有一丝一毫窥视者该有的心虚。
反倒周身散发着冷冽与强势,好似这个地方是他的,棉棉才是无礼的闯入者。
这气质棉棉太熟悉了,露在水面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心跳越来越快。
难道是东方持?
可他不是走了吗?
这时,那人说话了。
“……你又是谁。”
声线低沉疏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棉棉呆呆看着那个黑影,鼻子微微一酸,胸口一阵阵发烫。
真的是他。
这时,她看到男人抬手拿起了什么软软的东西,放到鼻子上。
棉棉睁大了眼,迅速望向岸上那块放她衣物的大石头。
上面空空如也。
棉棉心重重一跳。
他手上拿的是她的衣服。
他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一直在分辨,她究竟是谁。
他远远走过来,进入这个地方的时候,这个人才刚刚入水。
一双细长的腿走入水中,窄小细软的腰背下,那两瓣饱满皎物还未来得及没入水中。
那是女人才会有的丰腴。
可是。
她腕间的珠串,明明是那个人的。
今天晚上,他还亲眼看到它悬在他细瘦手腕上,在他给刘蘅递药碗的时候,这珠串撞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男人弯腰,伸手,拿起了如水柔软的紫色纱裙,放到鼻间轻嗅。
蜜香软软盈鼻,男人黑沉的眸子晃了晃。
重新再抬眼看过去的时候,眸底已如注了泉水般浑润晶亮,泛起了灼灼水光。
男人嘴唇张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