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只是小小的啜泣声。
属于幼童的哭泣声在她的大脑中不断回响,让她有些不胜其烦,所以她试图睁开眼睛看是谁在哭。
在她睁开眼睛的瞬间,她的鼻尖敏锐地动了动,发现周边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不,这个味道,与其说是铁锈味……
她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睁开眼之后,她看到周围的环境一片漆黑,只有正前方不远处一块小小的被光明照亮的地方,躺着一个人。
那大概是一个身形挺拔的少年,他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上半身有一道长且深的刀痕,几乎将他整个人劈裂开来,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她茫然地愣在了原地:这个人……是谁?
一股熟悉的悸动感自心脏深处骤然间搏动了一瞬,随之而出现的是深入骨髓般的恐慌感。
紧接着,像是要完全打破她的心理防线一样,不远处那块狭小的灯光蓦地扩大了一大片范围,一连串熟悉又陌生的身躯也逐一浮现。
有一名少女悄无声息地溃散了身体,只余下一抔尘土。
也有一具曼妙的女性身躯躺在一片血泊之上,鲜艳的红发被血色浸染。
还有一位胸前被一根巨大的木刺贯穿的健壮男性安静地歪着头,生死不知。
而在这些身影接连出现到最后的视线终点处,站着一个幼小的孩童。
女孩背对着她,略微低着头、肩膀时不时抽动,微弱却无休无止的抽泣声在这个空间内不断徘徊,像是一个找不到出口的迷茫孩子。
在这些泣声中,她捕捉到了破碎的哽咽声在低低地重复着一句话——
“——pleaseplease,help”
她骤然惊醒。
……
她醒了。
眼前是被白色渲染得彻底的天花板,明明应该亮得刺眼,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些莫名的柔和光泽,没有让她感到不适。
脑海中还残留着那个梦境中的心悸,伊妮德·肯特茫然地睁大了眼睛,发了好一会的愣后才迟钝地坐起身。
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简约至极的办公处,几张大小不一的浅灰色沙发围着透明的玻璃桌子,靠墙的另一边摆着显然是办公室的主人的桌椅,此时却没有人坐着。
而她躺着的地方正是最长的那张灰色沙发。
……怎么又来?
一醒来就突然换陌生的场景,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总觉得这个吐槽有些熟悉的伊妮德对这种情况感到了麻木,连一丝紧张感都没有感觉到。
说起来,这个像是办公室的地方竟然连窗都没有,墙壁还都是灰白色的,看上去怎么那么像监狱什么的啊……说起来,门在哪里?
伊妮德环视了一圈四周,终于只有灰白色的墙壁之中勉强找到了一小处似乎不太一样的颜色。
……只有那一小块地方是深灰色可还行。
她快对这个房间单调的颜色组成无语了。
就在她盯着那一块深灰色胡思乱想的时候,看起来严丝合缝的墙壁却突兀地出现了一条竖着的裂缝,随即出现一扇门的形状,自动地往旁边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