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地没有瞧过申弘志一眼,这云淡风轻的姿态,仿佛是一个不爱看戏的世外高人。
“翟大人,那洪某就长话短说。突厥近期使用的白铜兵器,绝对产自于丹阳郡,我亲自验证过,还带来一只狼牙锤。不过,申大人有一句话说得不对,丹阳郡今年从一开始就没有遵从规定,开采紫铜、黄铜、白铜、青铜,而是过量冶炼白铜,达到六亿斤。也就是说,丹阳郡今年的白铜,早就被突厥预订了。这个赤裸裸的真相,即使制造一场灾难,掩埋了所有知情的矿工,也遮挡不住大家的火眼金睛。大家之所以不同于普通工匠,便是对于疑问的探索。当我发现丹徒山矿井的异样的时候,早已偷偷地下了一趟矿井,亲眼所见。想必其余的大家,也察觉出端倪,因为不愿意卷入朝堂纷争,便各自离开丹阳郡。而我一直住在句容村,等待勇士请我去长安。”洪温娓娓道来,表现出一腔正气。
乔钿华听后,捂嘴偷乐,不敢拆台。
还等待勇士,若不是她烧了屋舍,洪温还想龟缩起来。
“申大人,都死到临头了,还要将通敌叛国的罪名嫁祸于青冥城的头上,何必多此一举呢。”继后轻轻叹道,明知道这个时候插嘴比较突兀,却还是忍不住出声。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申弘志又开始磕头,血流不止。
第184章了结
申弘志连通敌叛国的罪名都认下了,这让乔钿华感到不安。
不过,洪温更加焦躁,蹦跳出来,指着申弘志,骂骂咧咧:“申弘志,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为了保住外室那点血脉,宁愿将家里的妻儿推出去诛九族。你以为诛九族是闹着玩的么,主犯首先要凌迟。到时候,我一定亲自打造白铜片,保证刽子手割下去像切鱼脍般痛快。”
语罢,洪温想起可怜的申大娘子,不禁痛哭流涕。
偏偏,申弘志还要刺激洪温,继续道:“所有的白铜兵器,是我委托青冥城分批打造的,有些甚至借用了顺阳公主和胶东王的名义,青冥城没有怀疑。然后,我拜托熟识的山匪,运送到玉门关,与突厥交易,赚得大量银钱。”
“申大人,将白铜打造成兵器卖给突厥,从成本利润来计算,不如直接卖白铜原料划算。”乔钿华恼道。
她现在没有心情安慰洪温,只觉得多日的付出要打水漂。
“乔娘子这话说得在理。”胶东王赫连镜微微一笑,姿态谦和。
“因为申某的阿娘与陛下有仇。申某的阿娘,也是外室女,曾经遭到灭门。申某想让陛下尝一尝失去至亲的滋味。”申弘志忽然抬头,额头上的鲜血流淌过眼角,眸光猩红。
燕昭帝手下的灭门案,大大小小十几件,自然对应不到哪一桩。他不是那种喜好酷刑的君王,听到申弘志的诅咒,虽然动怒,但是心底跟明镜似的,无奈地摆摆手示意翟流铄迅速结案。
反正,等到赫连铮与翟流铄大婚,赫连铮会被立为太子。
“翟寺卿,周某这里有一本私账,记录少陵草堂的流水,笔笔都与白铜兵器有关。按照申大人的认罪,这少陵草堂应当是申大人所开,而不是胶东王。”周铭泽忽然出列,呈上账本,笑得云淡风轻。
“周铭泽,本王自认为与你并无私仇,你竟然要伪造一本私账,诬陷本王在背后指使申大人通敌叛国!”赫连镜此时不愤怒也得愤怒,站起身子,满脸通红,犹如软硬适中的柿子。
“账本是真的。”翟流铄一边翻阅一边轻笑。
“翟娘子好本事,不过是粗略看了一眼,就能够确定账本的真假。难道说,那账本上残留了镜儿的字迹?即便如此,也有可能是周郎君陷害的。众所周知,宝钗对不起周郎君,周郎君怀恨在心,便从镜儿下手,足以震慑宝钗。”继后柔婉一笑,仪态端庄。
不过,继后虚虚地扶起发髻上斜插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戴着银鎏金累丝嵌珠石指甲套的手微微颤抖,泄露了她的紧张。
翟流铄听后,翻到一页,指了指一行簪花小楷。
那簪花小楷,风格清婉,正是出自赫连宝钗。
翟流铄尚未到长安,就搜罗了那些有头有脸的贵族的字画,牢记于心。况且,金城长公主赫连宝钗的人生如此传奇,翟流铄自然要多看几眼,没想到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四妹怎么掺和上白铜兵器一事,莫不是手中银两不够花,又不敢告诉本王。”赫连镜喃喃自语,神情哀伤。
早在他布局白铜兵器的时候,就与幕僚利用五行八卦,排演出各种结局。私账上的簪花小楷,是他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