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你看我这把刀如何?”丁奉兴冲冲的提着一把锃亮的刀过来,他原先的刀在荆山砍得卷刃了,这一次缴获荆州军的辎重,便第一个冲进库房,抢了一把好刀出来,在他身后,徐盛穿了一身崭新的铠甲,脸上也是兴高采烈。
“不错。荆州工匠的手艺相当精湛,这刀口几可吹毛断发!”周瑜接过刀,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
“都督,什么时候我江东也能造出这样的刀就好了!”丁奉宝贝似的捧起周瑜回抛过来的刀,说道。
周瑜道:“这可不是一样简单的事,光是熟练技艺高超的工匠就不好找,而且,还必须找到质地优良的铁矿开采才行,这些都需要时间。”
“都督,现在我们袭扰荆州军粮道,并伺机调动其兵力的目的已经达到,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如何安然脱身了!”徐盛笑道。
周瑜却是苦笑了一下,道:“没有那么容易,现在我们还没有时间去庆祝,因为刘表是绝不会善罢干休的,你们看——,这是刚刚得到的情报,汉阳的蔡瑁军分兵七千,由族弟蔡中指挥,正朝着沔阳杀来,而在我们背后,蒯越、向朗的追兵已扑过麦城。”
徐盛、丁奉刚刚灿烂的笑容瞬时消失,他们都明白,这一次刘表是下定决心要围剿他们这一支偏师了。
归心似箭!现在用这四个字来形容身处敌方包围之中的周瑜军卒再恰当不过,与刚开始时锐气风发的军心相比,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卒,都有了一种想回家的强烈感觉。
而这个家,虽然不过百余里,但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竟陵至石阳的道路已完全被蔡中切断,我们已没有退路可寻了!”周瑜沉声说道。
徐盛、丁奉都默然无语,以三千疲惫之师对抗超过万余人的荆州敌卒,无论如何谋夺,都将是一场殊死的较量。
“所以,文响、承渊,你们来看——,沔阳的南、北、西三面都有敌兵围堵,我们要想有一线生机,就只能渡过沔水,向东面的竟陵前进。”周瑜摊开一张荆州地图,手指着竟陵方向道。
徐盛道:“可是,竟陵以东尽是连绵起伏的深山密林,根本就没有道路可寻,我们这三千人钻入深山,恐怕凶多吉少,都督,我们拼了,回去一个是一个,这一次,我和承渊护送你出去。”徐盛决然道。
周瑜道:“文响说的什么话,我岂能抛下你们独生。”
丁奉这时大声道:“都督,江东不能没有你,我丁奉就算豁出这一条命,也要保你回到江夏去。”
丁奉说罢,眼中蓄满了热泪。
周瑜此时也是眼眶通红,他道:“若瑜只身逃回,他日宠帅问我,文响、承渊何在,我如何回答,两位将军这是要陷瑜于不仁不义吗?”
徐盛也为周瑜的话感动,他大声道:“都督说得好,我徐盛敬服的就是热血衷肠的汉子,这一次,我们就并肩作战,杀他一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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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跟随着。
蒯越坐在一辆四轮马车上,闭着眼睛,脸上的神情略有些疲惫,在他的身旁,坐着随军参谋诸葛亮。
“蒯公,襄阳城坚壕深,又有宜城向太守增援,亮以为凭周瑜的那一点兵力,尚憾不动襄阳城,这个时候,我们应该稳步前进,加固沔水沿岸的营垒,这样就可以逐步缩小敌人的活动范围,待等时机成熟,则可一举歼灭。”诸葛亮道。
蒯越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襄阳的重要性,就算周瑜进不了城,在襄宜一带劫掠一番也够我们受的。”
诸葛亮脸上掠过一丝失望,蒯越虽然称得上是荆州第一智囊,但在个人的得失心上,还是看得太重了些。
漳水,是沮水以北的一条河流,源出于荆山,后汇入襄水。
在傍晚的夜色下,水面波光粼粼,经过一天日头的照射,漳水上的冰有些已经化了,巨大的冰块在水流的冲击下,不时挤压出“吱吱”的声响。
作为蒯越军前锋的魏延正狠狠的鞭打着跑得浑身是汗的战马,不住的催促着前行,在他身后,一千余名士卒。
“这里离荆山还有多少里?”魏延头也不回的问道。
身后,一脸苦相的参谋取出地图,答道:“报魏将军,还有三十余里。”
“好——,命令斥候,在周围警戒,其余部卒,原地休息一个时辰。”魏延道。
“将军,敌人就在眼前,我们为何不乘胜追击——。”参谋不解道。
魏延冷冷一笑,解开系在颌下的盔带,道:“我们这个样子追过去,连刀枪都提不起来,更莫说是与敌作战了,况且,现在敌众我寡,冒然行进只会召来失败。”
对于襄阳城的得与失,魏延其实并不放在心上,那一座繁华的城市对于刘表和其它豪族大户来说,意味的是全部,而对于出身行伍的魏延,有的只是厌恶。
那里住着的都是些所谓自命清高的士族豪门、名士显要,他们知道的除了摇头晃脑作所谓的学问外,还有什么?
是平定战乱的方法吗?不是。
是治国安邦的良策吗?也没有。
荆山,是拱卫襄阳的一处门户,周瑜攻到这里,方始遇上象样的抵抗,在蔡氏、韩嵩等一干官员离开后,留守的襄阳校尉王威组织起守卒二千余人在荆山一带据险布防,有效的遏止了周瑜军的前进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