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答,目下无尘,如此冷漠:“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不敢?”她自嘲自讽地扯了扯嘴角,无力地辩解,“你还是不相信我,野妖暴乱一事,真的不是我。”
来来回回都是这一句,太过苍白。
他神色冷然,并未动怒,也没有正言厉色,只是,明明在看着她,却视如陌路:“我已经查到了,明缪妖女那日已经回北赢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难怪,难怪明缪当日私出北赢时会邀她一起,原来是未雨绸缪啊。
“我无话可说,妖尊,等天光找到了证据再来见您。”她抱手,行了主仆礼,字字艰涩却异常坚定,“天光不在您身边,请妖尊您保重身体,明缪她的附身术,早便已经臻于至境,形神皆可不露痕迹,妖尊您千万要小心她。”
说完,她走出了木屋,背影毅然决然。
镜湖微微皱了皱眉头,看向屋外。
这夜,沂水妖主府邸摆宴,三百六十岁大寿,因着妖后大人身子不方便,明日又要动身去听茸境,多有不便,帖子便下给了妖后大人座下少将军紫湘,紫湘奉命前去贺寿,
她露了个面,便告辞了,方出门,便见菁云堵在门口,抱着手,好整以暇,似乎等了许久。
紫湘目不斜视,抱着剑面无表情:“好狗不挡道,让开。”
菁云耸耸肩:“我不是狗,我是兔子,不用让道。”
这是来找事儿的。
“上次那一脚,好了伤疤忘了疼了?”紫湘视线一扫,落在了菁云腰下。
他猛地后退,用手遮了遮腹下,炸了毛的样子:“你一个女子,怎生如此粗鲁。”
紫湘很淡定,好声好气地问:“还有更粗鲁的,要不要试试?”
这一副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架势!菁云投降,投降成吧:“得得得,我让总得了吧。”
诶,一物降一物,没办法啊,谁让他贱骨头,把她骂被她踹还死性不改地一个劲往上贴。
菁云乖乖退到一边,恭送女王大人。
紫湘走出沂水妖主府邸,走了几步,停住,回头:“有话就放。”
她啊,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菁云走过去,郑重其事:“我已经退亲了,以后也不会随便跟别的女妖滚草坪了。”
紫湘默了一下:“说完了?”
“还有一句。”菁云突然前倾,近在咫尺,视线相缠,“我对你是认真的,两百年来,第一次这么认真。”
隔得很近,他说话时,气息都喷在她脸上。
她木然怔住,脸刷的就红了,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将距离拉远了,张口就吼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离我远些。”
眼神飘忽,气急败坏,她啊,慌了。
菁云笑了:“我这只兔子就喜欢吃窝边草,碍着谁了。”
紫湘还想说什么,却被菁云抓住了手,她挣扎着要甩开,他将一串紫玉石手链塞进了她手里,冰冰凉凉的,她缩回手,被菁云拽住了:“我来的路上捡到的,你爱戴不戴。”
塞到了她手里,菁云对她笑了笑,转身,摆摆手。
紫湘摊开手,掌心里一串紫玉手链,折射出淡淡的光,自言自语地咕哝了一句:“这么丑,我才不会戴。”
月下,她笑了笑,面若桃花。
月华温润如水,笼着妖都城,街上,廖无人烟,忽而,转角口传来女子尖锐的争执声。
“是你对不对?”
“什么是我?”
“你还跟我装蒜!”
“我何时装蒜了?天光,话可不能乱说。”
话音落,女子调头便要走,却被天光拽住了手,她红着眼,手握一把玄铁长剑,咄咄逼人:“那晚在伺机而动的妖,除了我,便只有你,不是我做的,那一定是你。”
与她对立而站的女子一身白色纱裙,头戴帷帽,垂下的纱幔遮住了半张容颜,月下,轮廓模糊,女子抿了抿唇,已不耐烦,用力推开天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