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皇嫂。”萧青鸾立在殿中,风华绝艳,冲上首行礼,笑道,“臣妹恭喜皇嫂诞下太子,特意准备贺礼,恭祝皇兄皇嫂福寿绵长,太子侄儿智勇安乐!”
言罢,她坐到左侧第一个位置,琴声渐起。
右侧第一个位置本该是睿王的,可他被禁足没来,现下坐着国师。
容筝抬眸,不经意朝国师处望一眼,即刻收回,于熟悉的琴音中,水袖轻扬,身姿翩然若惊鸿游龙。
在群臣中,齐辂品阶不算高,坐在右侧第二排中间的位置。
手持小巧精致的银盏,目光越过舞姬,落在萧青鸾身上,眼神专注温暄。
今夜,她着盛装,每一处打理得精致美艳,静坐抚琴的模样,越发艳若神女,教人移不开眼。
殿中,舞姬们散开、蹙笼,再散开,如牡丹绽放。
一曲将终,舞姬们按照先前排练的舞步,翩然俯身,拿起宫人事先摆在宴桌外侧的酒盏。
容筝本该去左侧,取萧青鸾桌前酒盏,可散开时,她身形一转,往右侧去。
另一位舞姬只当她记错舞步,未免叫人看出来,便顺势往左。
容筝水袖轻扬,拂在国师桌前,俯身去取桌前酒盏。
国师眼睛一错不错落在她身上,借着她身形遮挡,眸中欲念毫不遮掩。
即便最美貌的供女,宫里最美艳的舞姬,也没有眼前之人的媚骨天成。
她长指纤白,碰到酒盏时,却不小心将酒盏打翻,酒水朝内侧滑落,滴湿国师衣摆。
容筝美目微瞠,大惊:“国师大人恕罪。”
说着,慌乱地绕过宴桌,来到国师身侧,软着嗓音轻道:“奴替国师大人擦擦。”
若是在他府中,国师自然乐意,可当着圣上和群臣,国师哪敢让她做出不雅之举?
当下,便要拒绝。
可他刚开口,声音便被堵在嗓子眼。
柔软的水袖一圈一圈缠在他颈间,忽而收紧,软腻的嗓音淬着冰:“狗贼,你去死吧!”
国师双目圆瞪,惊恐不已,好看的花原是带刺的,还想要他的命。
愣然一瞬,他已被勒得面目涨红,双手拉住水袖,抬脚重重揣在容筝腹部。
撕拉,水袖被撕裂,容筝一声痛呼,被他踢飞数米,后背重重磕在玉阶边沿,当下呕出一大口血。
“容筝!”萧青鸾大惊。
霍然起身,奔至容筝身侧,不顾殿中纷杂的惊呼声,双手颤颤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难怪她提议,献舞之后,向皇兄、皇嫂敬酒相贺。
原来,容筝早就想好,要用水袖勒死国师。
当着皇兄和群臣的面杀人,她是不是想和国师同归于尽?傻姑娘!
玉阶上方,龙椅中,萧励吓得面色发白,他刚才竟想纳此女入宫。
“此女混入殿中,竟要当着圣上的面杀死老臣,求圣上赐她一死!”国师解开颈间断袖,仍在地砖上,上前几步,站在萧青鸾身后道。
“有本宫在,谁也不能动她!”萧青鸾回眸,美目闪着泪光。
她心疼容筝,也恨自己,没能早些替她报仇,才让容筝生出这种决绝的心思。
“老臣险些忘记,刺客是长公主带来的,莫非她谋害臣,实则是奉长公主之命?”国师唇边含笑,有恃无恐。
皇帝没弄清固元汤的真相,不敢杀他的。
“皇妹不会。”萧励起身,喝止国师。
谁知,他话音刚落,便见萧青鸾将容筝靠在玉阶边,站起身,抽出金丝红绫软鞭,径直朝国师抽去:“对,就是本宫要你这狗贼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