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现在的心,很宁静,像长在江边被白雪压得折腰的杨树,随风而散的天云不断变换着形状,被冰封的河流静止不动。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深沉的脚印。
道路两旁的民宅之中没有百姓,早在大战来临之前,他们就一个个溜走了,不知去了哪里,或许不会在回来,或许还会归来。
不过有些人,却是永远回不来了。
那些死去,背叛的,懦弱而卑微的!
渐渐的,她的身影被雪给遮盖,她走进皇宫中,出来过,再一次进去,没有太多的感情,不悲不喜,不以为然,这是她的家,然后现在要去找自己的父亲。
似乎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多与这位昏庸无能的国君无关,可雪寒梅却知道,这些事情之所以会发生,全是因为他的昏庸。
他若他能在那头狐狸混入主城时及时发现,也就没了下文。
或许那样,李若寒也不用为了揪出那些人而只身犯险。
或许,她能像以前一样做一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只知道
修练,时不时向自己的师傅闹闹小脾气的小女孩。
可惜,过去的回不去,想想,也只能想想。
或许永远只是或许,没有成为现实的可能性存在!”
所以这次入宫,她是带着愤怒的,又有些疑惑,又有些莫名的情绪。
一路走到属于国君的寝殿前,那里完完整整,虽有些战斗后留下来的痕迹,却不像其他宫殿那般,像极了碎裂的玻璃。
几位宫女守候在寝殿前,没有穿金带银,只是脸色有些惨淡,被冻得发白。
“王上正在休息。”宫女对着雪寒梅行了行礼。
雪寒梅视而不见,继续朝内走去,推开宫女的身子,一脚踹开房门,继而看见他的父亲,穿着龙袍,端正地坐在桌前,脸色淡然,不像是发疯的样子。
他眼神沉重,似乎做好了准备,该来的已经来了,躲也躲不掉。
“你没疯。”雪寒梅攥紧那道圣旨。
他重重地点头:“没疯。”
雪寒梅质问:“那为何要装疯!”
他回答道;“抓出潜藏在南侯国所有奸细以及背叛者。”
雪寒梅语气激动,怒吼道:“所以你让整个南候古付出了血的惨痛代价,连我师傅也死了,你觉得值得吗?”
提到李若寒,他的眼神微亮,像极了清晨的露珠,清凉,也清澈。
“他没有死。”
“你不是死神。”
他继续道:“他会回来的,就像酒上翁从鬼域归来一样,都会回来的。”
“要是回不来呢?”雪寒梅反问一声。
“那我就去死,拼了这条命,也把他带回来。”他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雪寒梅,仿佛是在说,相信我,相信我,我是你的父亲,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