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假装坚强,也是很累的!
从离开南家那一刻起,南淮曾幻想过自己风光无限,带着无数荣耀,迎着曾经蔑视自己的人投来的羡慕目光走进城里,坐在高马上,来到从前居住的柴房。
他想将自己的荣耀与这间柴房分享,给母亲分享,给曾经悲惨的回忆分享。
可他从没想过,再一次归来,一个人,还是一个人。
往日的南家大宅凄凉而僻静。
很冷,很冷!
因为要完成很多事情,所以许多憋在心里的孤独,不安,悲
伤都要继续背负下去。
这对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很残忍。
他累了,奔跑的速度慢了很多,森林不知是何处,耳边唯闻风吟声!
他慢慢的走,浑身无力,双眼无神,泪水干涸在眼角,留下一道道泪痕。
披散的头发像极了野人,被冻得发红的鼻子隐隐作痛。
他看着远处,停了下来,远处有同样的奔跑声传来,能在这种冰天雪地里喷跑的人,或许也是与他一样,承受了许多压力的人吧!
是同类吗?
他的表情冷漠至极,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同类,只是相像的人太多,找不到特殊的词去形容自己心中的欣喜,于是便有了同类这个词。
南淮不欣喜,甚至还有些愤怒。
他握紧拳头,他应该一个人不被打扰,继续哭,继续做那个真正的,脆弱而又执拗的孩子。
渐渐的,奔跑声越来越近,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人影。
那人影很高大,似乎真的是野人,足足要比南淮高五个头。
他体型庞大,粗壮,双臂格外修长,垂落在膝盖两侧,随着不断摆动的步伐而前后摇动。
也许是双腿摆动的幅度太大,双臂摇动起来,显得有些笨拙。
那人与南淮一般,披散着透法,只是他们的眼睛各不相同。
一人是黑,一人,却是白!
那是充满无数血丝的白色,红得太模糊,白得太彻底,那张狰狞的面孔还留着往日一些貌相。
风吹过森林,带走了寂静!
南淮隔着百米,与那道人影对视着。
他开始欣喜,是真正的欣喜,愤怒夹杂在欣喜之中,成为了另一种诡异而奇怪的情绪。
像是见到被玩坏的玩具,捡来,继续破坏。
有些不一样。
他还记得当年自己入北寒学宫被张一之刁难,事后被杨三一剑刺进思路崖的事情。
不得不说,此人与他很有缘分。
不管是初入北寒学宫,还是思落崖,或是北寒茶会!
等等!
南淮忽然意识到什么,也许,为师傅证明清白最有利且最直白的证据就是一个人!
那人影用一双煞白的双眼打量着南淮,突然张大一双獠牙:“南淮!”
声音低沉而阴森,犹如猛兽。
南淮缓缓拔出落生剑,盯着他:“张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