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再美貌十倍,平阳公主再是荒唐百倍,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更何况,平阳公主目前的新目标是陶沉机。
而陶沉机却还是混混沌沌,他酒量一直都不好,三杯就倒,但是如果再多灌两杯,那场景实在太美,让人不敢再看。陶沉机安安静静地喝完了酒壶里的美酒,忽然站起身来,踉跄地走向七皇子李慕。李慕本来就只是陪着长姐来的,见他忽然朝他走过来,一脸莫名其妙。陶沉机一把将他提拉起来,注视了他片刻,忽然在他脸上拍了一下:“李随棠?你怎么变短了?”
李清凰不忍直视地捂住额头:看,他这就要开始表演了。
李慕突然被他拍打了一下脸颊,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面上涨红,但是一听他变相地说自己矮,更是气得都要爆炸:“本殿下是你能随便拉拉扯扯的吗?还不放开!”
他才十六七岁而已,还可以再长高的,再说他现在也一点都不矮!
平阳公主见陶沉机真的喝多了,暂时也就放弃了继续审视李清凰的想法,款款上前:“陶将军,这是舍弟,而并非你口中之人。”她今日的态度可谓是十分亲和忍耐,还肯对着醉鬼讲道理。李清凰莫名想,该不会她的姐姐真是喜欢上陶沉机了吧?会吗?毕竟她从前都没有付出过真心的。
陶沉机突然一把扔开了李慕,原本醉得有点涣散的眸子定格在她脸上,忽然笑了起来:“你看桃花都开了。”
这个时候,桃花都开完了,哪里还有桃花。
裴殊摸着下巴,还有点幸灾乐祸:“怎么感觉陶大人喝醉以后还比清醒时可爱呢?谁让他刚把我扔出门去,我现在可不帮他。”
林缜斜了他一眼:“你还记得自己之前被扔出门去了啊?”
平阳公主一点都没生气,反而嗯了一声,回答:“桃花是开了。”
陶沉机笑得更开心了,神采飞扬:“那我何时能娶你过门?”
——来了。这就是陶沉机酒后必定会表演的桃花树下的问答。军营里面全部是大老爷们,他这样随便抓着一个人就来这样一出,简直不要太ròu麻,如果他问完之后你不回答,他就会一直抓着你,一脸不可置信好像惨遭抛弃了似的地追问为什么,没有哪个人能忍得住,最后都是直接把他给打晕算数。
平阳公主愣了一下,又笑道:“你来定个日子可好?”
陶沉机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去,他又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原来迷蒙的眼神也变得尖锐起来。他突然将面前的平阳公主推倒在地,伸手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李清凰大吃一惊,从前他问了一个,若是没结果就会去问下一个,直到有人出手把他打晕为止,可是现在怎么拔刀了?平阳公主上楼喝酒,甚至都没带侍卫在身边。她摔倒在地,仰着头,用一种很难以形容的目光注视着对方。李慕叫了两声,见侍卫还没上来,只能自己亲自去把陶沉机拖开。可是他手上还提着刀,那把长刀刀锋暗沉,刀背的血槽上还有陈年血迹,一看就不知道饮过多少人血。
裴殊也连忙扑了过去,想要夺下陶沉机手上的佩刀,连声道:“陶兄,你清醒一点,这是平阳公主啊,你难道想要以下犯上!”
这个时候,什么以下犯上,什么平阳公主,他都不认得。他呼得一刀朝裴殊斩了下去,裴殊连忙一个闪身,一片衣袖就这样被削落下来,飘飘然落地。李慕本来胆子就不大,一见这是来真的了,哪里还敢在上前,可偏偏那些侍卫被平阳公主遣散了,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陶沉机再次横过长刀,想要向平阳公主砍下去,却突然后颈酸痛,他手上失力,那把锋利的长刀就当得一声落在平阳公主身边,几乎是擦着她的大腿过去的。平阳公主直愣愣地坐在地板上,双眼睁大,睫毛颤抖,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清凰松开握在陶沉机后颈上的手,又蹲下身,去看平阳公主是否受伤。当她看到,那把刀虽然把她的裙子钉在地板上,却没有碰伤她的皮ròu,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是出来喝酒玩闹,差点就要见血,也真是有点无语。
她握住刀柄,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从这刀柄上传来,这是她的刀,她一看见就知道,她原本已经自己今生已经再无法摸到这把刀,就算摸到,恐怕也很难再像过去那样手腕纹丝不动地稳固。她拔出长刀,沉甸甸的刀身入手,果然是不稳的,她将它归入刀鞘,甚至还听见了刀身发出的哀鸣。
☆、310真相之一(5更)
宝刀锋芒犹在,可是曾经的名将却再也无法拿起这样的宝刀了。就像这流年世事,诸多伤感遗憾。
平阳公主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双美眸灼灼地望着她,漆黑的瞳孔就只有她的影子。
可当她看见李清凰那张完全陌生的面孔时,又慢慢地松开了手,重新端起她那矜持的笑容:“林夫人,多谢你了。上回你救我兄长在先,今日却又救了本宫,将来若是你有难处,不管是什么,本宫都会还你一次人情。”
她借助着李清凰的搀扶,有点艰难地站起身,她的双腿还是软的,她从来都没有碰到这种尖刀就悬在她的头顶的危险——不,其实还是有过一次,是一把锃亮锐利的长枪,枪头还系着艳丽的红缨,就跟鲜血一样红,让她丢尽脸面,极其后悔,今日这一幕又是何其相似?
李慕气呼呼道:“姐姐,这陶沉机胆敢以下犯上,就算罪不当诛,他这官也别想再做了!我一定要告诉陛下,让陛下贬他的官,判他流放!”
平阳公主怒道:“住嘴!”
她疲惫地闭了闭眼,又摆摆手道:“算了。走吧,回去了。”
“回去?”李慕震惊道,“可是他——”
“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回去吧!”
平阳公主一发怒,李慕立刻就变成了乖巧的小绵羊,一句话都不敢吭,乖乖地跟在她之后。可是在走出雅间的时候,他又回过头,瞪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陶沉机一眼。
裴殊这下子什么酒都醒了,后背一片透湿,忙朝着李清凰一揖到地,俊美端正的面孔上只有感激之情:“林夫人,今日实在是多谢你,若是出了事,那可真是不敢去想这后果。”
若是陶沉机在牡丹灯会上把平阳公主给砍了,这里所有人都得连坐。这可不是赔一条命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裴家不比萧家,这几年已经渐渐退出朝堂上的势力,可再经不起任何风浪。他身为嫡子,肩负了整个家族的兴旺,若是因为他在场而使得自己家族招致祸患,他万死也难辞其咎。
李清凰也回礼道:“不用谢。”
裴殊道:“我的小厮还在楼下,我让人上来把陶将军背下去,今晚就让他在我家凑合一晚算了。”
李清凰本想说放着她来就好,忽然又觉得这话由她说,那得多么惊世骇俗,简直是当着林缜的面打他的脸,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