僚顿时为止精神一振!
平阳公主二话不说,直接抢过那人手上的信,撕开一看。这封密信写得是有技巧的,写了满满一整夜,实际上就只有几个字是有用的,为了防止被人偷看,每隔十几个字才会有一个能用的,把那几个字挑出来,正好是这封密信所要说的内容:“诏书已下,传位太子。怎么会是太子?”
所有幕僚也是目瞪口呆,他们甚至都想过,女帝是不打算把江山还给李家了,那样的话,倒是很可能会在谢家的子侄辈挑选一个适当的人选,可是最后的结果……竟然还是太子?!
“会不会是这个消息有误?”
平阳公主把信纸捏成一团,长长的指甲因为愤恨直接在这纸上戳出两个大洞。怎么会是太子,怎么可能是太子?她不敢置信,脑海中因为升腾起来的怒火而嗡嗡发胀,可还是勉强保持了冷静:“消息是不会有错的。”给她传递消息的人正是陛下身边最得力的德洺大总管,他传出来的消息一般都不会有误,除非他是故意要误导她,可是他也没有必要说假话。
毕竟女帝退位之后,德洺也该告老还乡,新任的君王一定会培植自己的亲信,没必要再用旧人。
她想起自己拉拢德洺的整个过程。她在四五年前就在计划这个,可是德洺是女帝身边的贴身大宦官,哪里是这么容易拉拢的,那些黄金珠宝、美女大宅,对他来说,都并不算什么。她在私底下打听过,德洺在入宫之前,家乡天灾,整个村子都一贫如洗,他只好背井离乡进宫当宦官。他之前曾有一个亲弟弟,只是在天灾之后不知去向,她派人去寻找德洺那个失散的弟弟,找了两三年,这才把人给找到。她听从幕僚的计策,并没有直接把人带到德洺面前,而是引导他们偶遇。这之后也没让德洺知道是她在背后帮他寻人。
一直到之前,她和太子李苌正斗到了白热化时,她才把这件事揭开。德洺对她自然是感恩戴谢,愿意帮她探听一些消息,这消息甚至还包括了东宫的一些传闻真假。前段时间,两个世家为了自家送入东宫为妃的女儿几乎就要大打出手,太子的子嗣有损,这些消息无疑是对她很有利的。
试想,若是这庸碌无能的太子连自己的子嗣都保护不了,他还有什么资格成为储君,登基为帝?
她以为她赢面很大,可最后却一败涂地,这一瞬间,简直天下地下,无法言说。
“若是消息没错,”其中一个幕僚道,“那就必须按照这个消息来制定新的策略了。”
平阳公主勉强压下了心底的失意,问道:“各位有什么想法,不妨都说出来听听。”
说话的是她从前都不太看重的一个幕僚,他清了清嗓子,断然道:“策略自然是有,方法也有最好的,可惜最好的办法是必须要冒险的,这就要看公主殿下愿不愿意承担这个风险了。”
平阳公主的行事虽然霸道,可向来都先求稳妥,现在被逼到这个地步,不知为何,她却突然想起她人生中仅有的两回被兵器指着的经历。一次在很久之前,她随众人去看武举最后一场武比,那一把因为意外朝她飞去的红缨枪,而她就在尖锐的枪头之下拉人来挡;第二回,则是昨夜陶沉机突然拿起长刀,朝她砍下。两次,她都被性命遭受威胁的压迫所屈服。她闭上眼,反复回味着那一刻的软弱,以及不得不屈服的情绪,下了决定:“你且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风险?”
那个幕僚斩钉截铁道:“逼宫!”
☆、318真相之二(3更)
书房内陷入了一阵死一样的寂静。
逼宫这两个字说出来简单,可若是要做,却绝不会有这么轻易。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她做下逼宫这件事,不成功就成仁。
那幕僚又道:“陛下,逼宫也是眼下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请恕小人斗胆,若是太子登基,他要是想做一个清算,公主能有几成逃脱?在皇位面前,哪里还有亲兄妹?就是亲生父母,夫妻之情都顾不到了!”
平阳公主抬起眼,定定地看着他,一边不着边际地想着,为什么她从前都没有注意到她府上有这么一个幕僚呢?是她太粗心看漏了,还是有人刻意打压?
她微微一笑,一张明艳的面孔艳若桃李,如鲜花般的红唇微微弯起:“那你倒是说说看,这逼宫该是怎么个逼宫法?”
……
林缜被女帝突然召进宫中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这几日,女帝身体不适,不但罢了早朝,就连寻常的叫人进宫议事都没有,从宫中疯传出来的消息是,女帝偶感风han,可是这风han之症一时难以痊愈,病情加重,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出动了,也还没一个定论。
其实从早两年开始,女帝身体不太好的传言就一直存在了:她殚精竭虑,一生都一刻不停地在算计在估量,整个身子都掏空了。心思太重,自然会拖垮身体,不过时间早晚而已。
于是林缜才从宫里回到中书省衙门,就有不少人来找他探听消息,还是那种拐弯抹角地打探,他就直接拐弯抹角地把话头给绕回去,把人打发走后,那个被打发的人突然一回味:嗨,林相好像最后什么都没说啊。等到他回到府上,那更是不停有人来拜访,就是一刻也停不下来,他把嗓子都要说干了。
端墨本来觉得这门庭若市,他是该高兴的,可是这上门的客人太多了,他又觉得林大人也真是可怜,要应付这么多前来来打探消息的文官,这实在是太让人烦躁了。他给李清凰送了两本林缜帮她新买来的话本,抱怨道:“夫人,你不觉得林大人太可怜了吗?那些人来来回回说得就是车轱辘话,还不能把人赶走。”
李清凰这两天孕吐的情况已经大为改善,好多吃了就要吐的食物也能慢慢进食了,虽然心里惦记的事情让她很糟心,但总得来说心情不坏,听见端墨抱怨,便道:“我是有办法的。不过到时候阿缜责怪的话,这黑锅可得我们两个一人一半。”
端墨:“不,不要,算了,就当小的什么话都没说!”说完就跑了。
谁还不知道真到了要扛黑锅的时候,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吗?他不是无知小儿,可不会上这种当!
李清凰啧了一声,有难同当不好吗,竟然跑得这么干脆。她看了看身上那件被她躺得皱巴巴的衣裳,便寻了一件鹅黄色的新衣,换上之后,就朝前厅走去。虽然她是不太擅长和文官打交道,但是她很擅长应付文官啊,也很清楚怎么做才能把他们给立刻赶走。她到了前厅,叫住一个正要往里送茶水点心的家仆,亲自端了进去。
林缜正接待的客人还是身为右丞相兼任门下令的张柬之,他自然也是前来打听消息的,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圣心难测,稍微一个不小心站错了队,轻则断送仕途,重则祸及家人,怎么可能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消息?
“陛下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