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丑了,臭丫头。”
谭啸枫扬起一个难看的笑:“胡说八道,本小姐哪时候不是风华绝代?”
苟君侯也笑,他环顾四周,只瞧见一片黑暗,除了有时猛劈下来的雷电,半点光也看不见。
他问:“我们离岛多远了?”
谭啸枫愧疚得鼻子一酸,说:“早看不见了。”
苟君侯有时候善解人意起来十分懂得察言观色,或许是明白大家都活不长久了,他难得的不那么刻薄。
“看不见就看不见吧,”苟君侯一摆手,说:“本少爷见过的西洋景多了去了,不差这么一座火岛。”
“苟君侯,”谭啸枫抱着他的脑袋就开始放声大哭,“咱们要死啦!”
苟君侯乖巧的靠在谭啸枫怀里,长叹一声:“上船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谭啸枫哭得更加厉害,她哭自己倒霉,哭这些天的恐惧痛苦,还哭不应该让船离小岛太远。
“傻子,”苟君侯头都不抬就知道谭啸枫在哭什么,“天火一来寻常烧个十天来天还算短的,留在那里也没什么用。”
其实是有用的,那一座燃烧的岛冲天的烟,将是海面上最显眼的信号,待在附近至少获救的机会要多上几成。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说这种互相埋怨的话实在没有意思,苟君侯靠在谭啸枫怀里,他还有很多其他的话想和谭啸枫说。
“喂,臭丫头……”
“嗯?”
苟君侯盯着黑漆漆的海面,说:“我没想到自己死得这么轻易潦草,我本以为我苟君侯是十分特别的。”
谭啸枫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瞒你说,我也自认十分独特。”
两个都认为自己独一无二的人,就这么独一无二的倒霉着。
“谭啸枫……”
“苟君侯……”
两人一起开口,又一起沉默。
“我没想到我会死在女人怀里。”苟君侯说。
谭啸枫忧愁的说:“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抱着个男人一起死。”
两人齐齐仰天长叹。
苟君侯幽幽的说:“要是我们抱着死了,到了阎王殿……咳咳……阎王会被咱们感动,下辈子还让我们两个在一起吗?”
“我没见过阎王,”谭啸枫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这么善解人意。”
“善解人意……”苟君侯笑了起来,他的肺像个老旧的风响,一有动静就呼哧作响,“不,我希望阎王下辈子不要让我遇见你了……自从遇见你,我就一直倒霉。”
“狗东西……”谭啸枫喃喃道,她仰起头,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她的脸上,“勉强算我欠你的,下辈子还你好了。”
“下辈子?”苟君侯咳嗽两声,“我不要,你现在就还。”
“现在,”谭啸枫低下头,“怎么还?”
苟君侯现在看起来糟透了,一点儿也不俊俏,跟个半死的肺痨鬼差不多。
谭啸枫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脸色青白,双眼无神,再发展下去就和饿死鬼差不了多少了。
“本少爷太亏了,”苟君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