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个月里,几乎每隔几天,都会停一次电,持续一天一夜。
殷家虽然有派人送吃食,却并没有关注到这个问题。
殷时渡也拒绝和殷家交流。
他将自己关在破旧的屋子里闭门不出。
秋天的北城气候干燥,停电后的屋子却像有静电,空气里偶有静电燃出花火,被破碎的镜子照出诡异的光,印出衣柜暗旧的红色。
像血,母亲倒地后的血泊。
每次停电,附近伸手楼的邻居,则总是会有一对夫妻吵得不可开交。
伴随着哭喊怒骂,时常有摔东西,亦或是打骂的声音。
那个他想要告别的家,忽然之间只剩烦躁,耳边充斥着在生活当中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男女对骂。
简洁干净的屋子也被碎片和杂乱代替,在日覆一日的黑暗现实中,温暖的记忆早已不复存在。
母亲走了,那一幕会永远刻在他心里。
他用一个月的时间闭门整理好了心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成为了殷家看似衣食无忧,实则不受欢迎和重视的殷家二公子。
没有人知道,他从此后再也无法面对黑暗。
黑暗的空间像是会动的活物,从前的所有创伤和对母亲的想念,都被黑漆漆的野兽给一并吞灭了。
今苒苒愣愣地看着他。
她没有经历过这些,却仍旧能从他的三言两语里窥探到深渊里沉重又幽远的气息。
这一次,她指尖稍往前一些,抚上他的侧脸。
☆、第64章
“时渡,既然你知道自己并不是怕黑,而是对过去的恐惧,那么只要直视它,总会有克服的那天。”
今苒苒觉得自己说着,有些风凉话的意思。
殷时渡只是说怕黑与母亲的死有关,实际上她并太明白他缘何会有这样深的恐惧。
殷时渡本身也没有说透,便只是缓缓转过脸望着她。
“我明白。”
有弱点并不适合他,幸而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因此而陷入什么困境。
今苒苒盯着他看了一会,眼里闪过一抹亮色,忽然将旁边的被子掀起。
被子盖过来的瞬间,她往殷时渡身边滚了一下,男人眨眼间,便已是身处在被盖下方。
今苒苒稍支撑着身体,令被子里有些活动空间。
她将一个手机摆放在最外侧,不至于直射伤眼,又将另外一个手机拿着,将光亮全挡在手掌心。
狭小的空间里,只透露出几丝光亮,却令人感到很安全。
殷时渡稍稍睁大了眼,一瞬不瞬盯着她。
“时渡,假设所有的黑夜都是一个台阶,你从前每次向前迈一步,都是在黑夜里摸索前进,那时你不知道会去向何处,但现在——”
今苒苒说着缓缓松开手,令掌中的手机展现出来,也慢慢透漏出些许光亮,“长夜里的旅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