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并在天将破晓之时离开。
如果他沉住气不那么冲动的话,事情会有回旋的余地吧。
在新的环境和顿顿不落的汤药作用下,木清绝渐渐有了精神,失落僵硬的心情慢慢回暖,虽然仍是避着司默不见,但到底从整日躲在房间不与人交谈的自闭中出来了,偶尔也会入园散一散步,和身边的侍婢说几句话,这让暗中观察着她的司默稍稍安心,可坏就坏在,一个初来的婢女吃了豹子胆,自认为木清绝是失了宠被流放在外的贵族,因而对她趾高气扬出言不逊,全然没有主仆身份的顾虑,在木清绝好不容易好了起来之时,因一点小小的冲突竟将木清绝推倒在地打了她一巴掌。
司默刚好寻来,正遇上这一幕,整个人便炸了,身上的火气叫嚣着直冲头顶,当下冲出去一脚踢翻了婢女大发雷霆!
或许是当时的表情太吓人,当他伸手想扶起木清绝时,便看到了她脸上的惧怕之色,然后,她尖叫着冲回了房子,任他再怎么劝说,也不肯出来一步!
稍有起色的转变立马又跌入谷底,司默太急切,将错误全怪在那婢女身上,便砍了她的双手端到了木清绝面前,几乎病态地向她邀功,“小木你看,我把那狗东西的手砍了下来,她竟然打你!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我这就让人将她喂狗,你别怕,我给你报仇!”
红遮布一去就是一双带着血污的惨白的手,木清绝战栗不已,那些有意忘记的事情一瞬间全都想起来了,信仰的轰然坍塌,失望后的万念俱灰,还有铺天盖地的后悔和恨意,逼的她喘不过气!
她终于找到了拯救自己的办法,那个酉城薛神医无意间给的药,成了让她脱离这一切的良方。
她下定了心,便重新回到了做梦都想逃离的地方,找到了那颗被她随意放置如今成了唯一拯救她的药丸!
司默没想到木清绝会主动回来,以为她终于原谅了自己,因而大喜过望,兴冲冲赶去见她,却撞上她拿起那个忘记一切的药,正欲仰头吞下去。
“为什么!”这个事实让司默抓狂,疯了一般冲过去夺了木清绝手中的药,他两眼发红,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头一次怒不可遏地对着她咆哮:“为什么你要抹去关于我的记忆!为什么想忘记我!你不是说过!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你说了好多遍不会离开我!为什么要吃它!”
他撕扯着她的衣服,暴怒压垮了他的理智,让他看不到听不到她的害怕和哀求,发狂又粗暴地对待她的身体,仿佛在惩罚!
“你说过啊,你明明说过!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你怎么能食言!你为什么要食言!”
质问和惩罚,一遍又一遍。
第一百二十九章圈套(1)
‘哗啦!’
上好的瓷器被无情地狠摔在地,震的跪在下方的几位太医哆哆嗦嗦,头几乎要埋进地里,司默怒气久居不散,暴躁的声音仿佛要穿透屋顶:“都给我继续想办法!医不好她你们统统没命!现在开始若是还没有进展,我就一个个杀过去!”
低烧持续烧了三天,木清绝滴米未进,神志不清时强灌进去的药和粥都被她条件反射般吐了出来,到最后只剩了酸水,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热病,几位经验高超技术登顶的太医竟各个都没办法,扎针下药来了一圈仍是见效甚微。
太医的无能为力又让司默震怒不已,他知道自己冲动铸成了大错,才害她一直昏迷不醒,但自责和后悔无济于事,他压抑住内心的恐慌,强行逼迫太医想办法,正僵持两难之时,芙凌入夜不请自来,疏散了精神紧绷压力巨大的太医们,对司默说道:“我来吧。”
换做平日,司默对这个知道太多的皇嫂带着警惕,可如今却成了唯一的希望,他顾不得揣测她的用意,只是恳切地一遍又一遍哀求:“王嫂救救她吧!”
芙凌看到木清绝时脸上闪过讶异,见她在迷糊中眉宇紧皱,明明不烫的身体一直出着冷汗,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额头上放着去热的湿布,频繁呕吐导致她脸色发黄,干裂的苍白嘴唇上起了皮,似乎在呢喃什么,可没人听得清。
有那块玉震着,她的灵魄和身体竟然契合的不稳定,这是意志在躲避的结果。
“发生了什么,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司默一顿,忽地又想起自己禽兽般的作为,明明她在央求,她发着抖在央求,她哭着叫他停下来不要这样,她嗓子都喊哑了,可他却置若罔闻,只顾着施暴,真是万分该死!
“都怪我……我做错了……只要能让她变好,她要什么我都答应,我绝不会再逼迫她了!王嫂,救救她!”
芙凌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再深究,只让他出去后,从怀里掏出银针来回摸了摸木清绝头皮,停在某一个穴位之上,将银针全部扎了进去,昏睡之中的人似乎感受到了疼痛,整个面部都微微扭曲,但很快又舒展开,神色变得正常,似乎没了忧虑之事。
她接着附在木清绝耳边轻语:“不必躲在暗处了,醒来吧,你所想的要成真,我来帮你。”
司默不知道芙凌用了什么方法,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竟在她走后开始渐好,木清绝不再出汗,喂入口中的食物也能咽下去了,这让他很是惊喜,急不可耐地说了很多满带歉意的话,他还没等到什么回应,却见睡得好好的木清绝突然间害怕起来,睡梦中手脚也开始乱蹬,在寂静的夜里清清楚楚地说道:“别走!”
“什么?”他伸手向安抚小孩子一样拍着她,剩余的话还没说出口,睡着的人又是急切的一句:“风傲别走!救救我!”
司默瞬间僵住,愕然之后就只剩了后悔,是他咎由自取!
木清绝梦到了什么再明显不过,梦中给她希望的是别人,自己成了迫害她的一方,这些无意识说出的心里话,终于让司默大悟,他与她之间,再怎么也弥补不好了。
无声注视不知持续了多久,司默像似终于下定了决心般,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而后抬手灭了灯,缓慢走出了房间。
自木清绝惊醒后已经七日,整个王府中除了管家侍婢外就只剩了她,管家婢女对她异常尊敬,没有人跟着她监视她,身上也没了锁链,府中气氛似乎不同以往,掺着轻易察觉不出的怪异,她又说不出哪里怪。
这样如履薄冰过了几日后,木清绝忽然间明白了,怪就怪在司默很久没出现在她眼前,下人们对她毫不设防,大门她要出就出,好像重新获得了自由一样!
这次,她反应过来后什么都没准备,迫不及待地逃出王府,风风火火赶去了城外。
从醒来后她的脑子里就存着一个声音,那声音说要帮她去氐国,指引她出了城往三径偏路上行,那里会有人接应!
木清绝一开始只把声音当做自己烧糊涂时做的梦,因此也没多做思量,逃出的机会又来的猝不及防,她就更没做什么细致的打算了,一口气出了城才发现天地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