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侧过身,便见到堂堂的燕王殿下只着着单衣脸色发青地拉着她的衣角,还光着脚,像是个孩子似的可怜兮兮的。
哪怕是当年那被人丢弃在太白山中的小娃娃都没他这可怜劲。
偏偏还说不得!
“殿下!”十五追了上来,赶紧将手中的大氅给他披上,这才向冯殃行礼,“夫人。”
“不在屋里好好养病,跑出来做什么?”冯殃轻斥道。
殷承祉手里的衣角拽的更紧,“没见着师父,心里发慌,就出来了。”
小心翼翼归小心翼翼,可改放肆还是继续放肆。
密室里的事情在燕王殿下哭的惊天动地差点晕厥过去之后,冯殃便没再提,当时她觉得若是她再追究的话,估计这人就能当场死给她看。
可后来她觉得,她应该错了。
或许他还巴不得她提!
“十五,送你们殿下回去。”冯殃没理他,直接对旁边的十五说道:“他若再胡闹,直接下药便是。”
“师父……”燕王殿下委屈又可怜的劲头又上来了。
“殷承祉!”冯殃警告道。
殷承祉真不是故意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委屈也是真的,心慌更是真的,哪怕已经好几天了,可他还是觉得恍惚,好像这一切转眼便会消逝,“师父……”
人是什么?
什么方才称之为人?
生老病死,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凡此种种,皆是为人所需承受。
冯殃皱了眉。
“我这就回去!”殷承祉忙道,然后很不情愿万般不舍地松开了手,又一步三回头的。
冯殃吸了口冷气,再一次警告道:“殷承祉!”
“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殷承祉一边喊着一边飞奔回去,不能惹她生气,不能惹她生气!
十五有些尴尬,殿下这样子若是被外边的人看到的话,怕是下巴都要掉了,“夫人……”
“他这是什么样子?!”冯殃指着那混账东西,“你确定你说的燕王殿下是这混账?!”
“这……”十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夫人不然自己去问殿下?”
“赶紧让他好起来!”冯殃有些咬牙切齿,“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说完,便用力打个喷嚏。
十五忙道:“夫人,这里风大,不如您也先进屋?”
“你去给我开点防御风han的药!”冯殃沉默半晌,说道。
十五一愣。
“别让你们殿下知道。”冯殃拉紧了身上的大氅,“去吧。”然后,起步回屋。
……
燕王殿下还不算老,但却已经有还童的迹象了,把小孩子阳奉阴违、左右进右耳出、任性……总之熊孩子的种种行径,他都有了,把幼时的懂事都送去喂狗了,跟要弥补童年时期没叛逆过的岁月一样,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燕王如今就是个熊孩子!还是个手段百出,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千方百计地缠着他的师父,没没缠过分了,便端着一张比谁都可怜的脸。
剃去了胡须之后的燕王殿下那张脸,便是没端着那一脸的可怜兮兮,也没几个人能狠下心责备的下去吧?
一天十二个时辰,没有在明处守着便是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