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雪的眸中出现了几分了然,原来那么早。
“可你为什么要隐瞒我?”
纪靖凌俊美的面上,明显要比在冬月时,消瘦了许多,但一双琉璃般的凤眸,一如记忆中一样,望着她时,永远的灼灼生辉。
他喉结轻动,缓缓的道。
“既然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又何必要让你辛苦背负,我一个人,替你背负就够了,可惜……原以为你仅仅只是不能为我留后,后来才知,你若嫁我,还可能会命不久矣。”
这点,顾凝雪倒是不知道的。
但那时,她与纪靖凌,早就成就好事,不能更改了。
“所以从我们到冬月,紧接着凤无缺出现之后,你便已经开始计划着如何将我送到凤无缺的身边,逼着他为我解除血咒,对吗?”
这一刻,顾凝雪忽然想起纪靖凌与凤无缺初见时,争锋相对的反常。
又想起那日洞房花烛,他哄着她,与她一同喝下的那碗汤药。
新婚数日,与她格外的痴缠。
原来一切都是他一步步的算计,一便费尽心力的将她从凤无缺的手中夺回,一边又煞费苦心的将她送回到凤无缺的身边。
她不知道,那
段时间,纪靖凌的心境该是如此,他却始终一个人隐藏的滴水不漏。
也就是说,不管有没有宁齐风,有没有秦毓质的那封信,她都会被纪靖凌想尽一切办法的送出冬月,送到西岳。
想起那日大雪,她与他许下生死契阔的诺言。
想起雪后大灾,城外,他紧紧拥着她,承诺说五日即回。
然而那时他心里便明白,就此一别,难再相见,唯有那句诺言,支撑着他不言一语,眼睁睁将她送走。
“是那碗汤药吗?”
根本就不是鬼医开给她的生子汤,而是纪靖凌早就调配好,用来压制血咒的汤药,她也是在新婚的那几日,才有了腹中的孩子。
顾凝雪缓缓的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叹道:“可惜,我生不下他了。”
“不准你这么说!”
纪靖凌忽然抬眸,紧紧的盯着一脸凄然的顾凝雪。
她发鬓散了,面上被冻的有点发白,眼眶红红的。
让纪靖凌只看一眼,便疼到了心里。
他想尽一切办法都解不开这束缚着她的血咒,机关算尽,步步为营,甚至不惜将自己心爱的妻子,送到别人的身边,其实他只是想让她能够活着而已。
不管她在西岳发生了什么,他都仅仅只是想让她活着。
或许他曾想过若是顾凝雪死了,他便与她一起去死,但仅仅也只是这么一想,纪靖凌怎么甘心就怎么死了。
莫说自己的爷爷与连亲王府不会准许他这么不顾一切的犯傻。
梦城千
千万万追随他的人,更不会准许他犯傻,他母亲一个人犯傻已经够了,梦城再也经不住第二个城主,继续犯傻了,他得活着。
所以他必须孤注一掷。
但是令他万没想到的是,聪慧如顾凝雪,早在黎国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血咒的蛛丝马迹,并且在二人毫不商量,甚至刻意隐瞒的情况下,自己也定制了与他一样的计划。
那就是孤注一掷,去西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