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而出,染红了鞋子。
他咬着唇忍着痛,但是没习惯这样的疼,还是“嘶嘶”地倒抽气。
鸢赤水道:“站好,战地医院也不远了,我背你过去。”
维布伦有些犹豫,也许是没被人背过,偷偷看了她一眼,脸透红:
“会不会……太重了?”
鸢赤水:“爷要是连你都背不起来,你现在见到的我已经是坟头草三尺高了。”
维布伦一边犹犹豫豫地准备让她背,一边好奇道:“前线这样恐怖吗?”
鸢赤水:“你说的是什么恐怖?”
维布伦:“就是,很容易战死。”
鸢赤水:“你就算在营地也很容易死,在战区我们都信仰运气,因为睡一半一颗炮弹正落在你头顶上也不是不可能。”
她还记得,有一回半夜,隔壁营就掉了炸弹。
因为那回隔壁营掉以轻心,没躲战壕里,炸死了十几号人。
鸢赤水正准备弯腰将他背起,一双手挡住了她。
逆光而上,是兰曼斯漂亮如雕像般的脸,他说:“我来背他就好。”
鸢赤水:“你?”这么好心?
兰曼斯已经弯腰将维布伦背起来,动作干净利索,力道十足:“嗯。”
他温声说:“你指路就行。”
鸢赤水跟在他身边:“嗯……你还行吗?”
兰曼斯:“背一个人不是什么难事。”
鸢赤水尴尬地笑:“……”
她只是担心他把维布伦丢出去。
说到底她还是怕兰曼斯看着近在咫尺的敌人,忍不住会将他们咔擦了。
维布伦简直受宠若惊:“谢谢你。”
刚刚他在新兵报到时就看见了兰曼斯,只是那时候他一直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给人古典画像般的疏离感。
他没想到兰曼斯会主动帮他。
维布伦小声问:“Hi,我叫维布伦,你叫什么名字呀?”
兰曼斯没有回答他。
维布伦以为是自己说话太小声,又重复了一遍:“我叫维布伦,你叫什么名字呀?”
半晌,他才不冷不热开口:“兰曼斯。”
鸢赤水瞄了兰曼斯好几眼。
当时在战俘营里,受任何对待时他都是彬彬有礼的,一出来反而脾气还变差了?
怪哉怪哉。
…
新来的小兵,均匀地进行了分配。
鸢赤水和托杰希,在战区待了两年多了,已经是十足十的“老兵”。
老兵带新兵,是这里的常态。
兰曼斯作为“新兵”,分在他们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