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小说网

第 183 章（第1页）

上的，那个墓坑就真的仅仅只是一个放置尸体的土坑而已，但那个坑他挖了整整一夜，他还抱着尸体又睡了一晚，直到天亮了，他能看得清楚了，才将尸体推下坑里。

他是想让他母亲好好躺着的，甚至还想给她把衣服理好的，但是，事与愿违，他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人死了之后越发的沉重，他甚至都无法让他母亲躺得更安详一些，就歪着脖子埋了。

那种无力感，卫煊记得，永远记得，那是往后时光里吃多少糖都无法填补的苦涩。

他记得他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也记得自己也死在了那一天。

那天埋掉的可能不只是他的母亲，还有他自己。

再回到租房里，空空荡荡，无来路，无去路，他在饿了两天之后，被出差回来的关系不冷不热的邻居发现。

带着他到处跑了两天，最后，他成为了一个被这座城市勉强容纳的某一位孤儿。

“卫煊……”

“卫煊……刘启彦……”

“醒醒……”顾冕轻拍着卫煊的脸，卫煊此刻很吓人，手捏着沙发角，整个人都在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生气。

胸膛起伏得很厉害，顾冕都担心他会突然呼吸不过来。

卫煊猛然睁开眼睛，对上顾冕的目光，对上医生的目光，但是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甚至一时之间不知道这都是谁。

他还处在幻象与现实无法分辨的迷茫里，唯一真实的感受，只有绝望，当时的那种绝望。

睁着完全无神的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得有大半分钟，卫煊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动作能力，他缩了身体，抬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像一只刺猬，又重新把自己包进了绝望和满是尖刺的壳里。

“啊……啊……啊……我好恨，我好恨啊……”

卫煊抱着自己的脑袋大叫，那种绝望和无力感，夹杂着悲伤，在这一瞬间，他没办法发泄出去，不知道怎么才能消散掉这些痛苦，他只能像被困的野兽，以最无用的呐喊来寻找出口。

顾冕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卫煊，喊着叫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脸埋着不愿抬起。

“没事了……”顾冕在愣了愣之后，把缩在沙发角的卫煊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卫煊的反应挺激烈的，揪着顾冕的手臂，死死揪着，顾冕都觉得生疼。

他不知道卫煊是想拉他还是推开他，但顾冕不敢动，只能轻拍他的脑袋，深深吸着气，“没事了，卫煊，冷静点……”

卫煊的呼吸在慢慢平稳，抓着他手臂的手也在一点一点放松。

卫煊大概找回了自己，知道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他缓缓抬眸，看向顾冕的脸，然后用尽全力将他推开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