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的无奈和渺小,超乎想象和认知。
有些人出生就得在泥潭里生存下去,满身伤痕和污垢,仅仅是为了生存下去。
而有些人,可能从出生到死亡,都不曾见过这个世界残酷的一面,一辈子都是温室的花朵。
“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反驳。”
顾冕欣然接受卫煊说的。
“哼,不接受,难不成你还有脸反驳?”卫煊哼笑着,不屑于跟顾冕这样的大少爷讨论一个人究竟能狼狈到怎样的地步这个问题。
顾冕没回这话,只是继续吃东西,甚至还是一如既往给卫煊夹菜。
顾冕能接受卫煊更大程度的怨恨和无理取闹,像现在就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讽刺,于他而言反而已经算很心平气和了。
“你很勇敢,这句是真的。”
顾冕看着卫煊,神情很认真,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甚至带着些许的心疼和骄傲。
卫煊蹙眉,别开了目光,有些不耻呲笑了一声,“你说这话,我这心里瘆得慌,我真怕你又拿个糖出来要奖励我,你别用这么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不是小孩了,要不是你妈有病,我说不定能比你早出生。”
“都可以,我不在乎这个称呼”,顾冕笑了笑,反而略微安心了下来。
现在这对话,倒是属于卫煊的正常对话该有的氛围了。
“饱了没有?”顾冕又吃了几口,然后抬眼看卫煊,不再纠结于之前的问题。
“没饱,你不饿了就先休息,一会我自己收。”
卫煊这话还是有点冲,但每一个字眼,顾冕倒是又都听得真真切切的。
“你收拾?”顾冕擦了嘴,还是克制,不想表现得过于诧异了。
“你这表情,是觉得猪上树了?我是手断了脚断了?”卫煊抬眸看他。
“你倒是没断手脚,我也没把你当成猪,我是以为你想把我手脚打断呢……”
“现在没心情……”卫煊白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吃东西。
吃着东西,余光能感觉到顾冕还是在看着他,他抬眸,对上顾冕的目光。
“我现在不想动手也不想动脚”,卫煊恶狠狠盯顾冕,然后又垂眸,眼底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些,“我现在还没缓过来,我现在整个脑子都还没有特别清醒明白,不过明天就说不定了。”
“那明天再说,你明天起来要是想想还是觉得气愤,可以跟我打一架。”
卫煊看着顾冕,突然丢下筷子,猛又站了起来,“顾冕,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现在这种我允许你跟我打一架,但是我不跟你计较,我让着你的表情让我格外不顺眼,在打架这件事上,你还真得跟我计较,否则我能把你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