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走到这一步,他们是打心里为他高兴。
我也乐得自在,默默听着他们唠家常。
「这次回来,是在住酒店吗?」我妈趁着给商行屿夹菜的空挡询问。
商行屿放下筷子:「嗯,目前是这样。」
他这人有极强的素质感,每一次回答我爸妈的话时,手里不管有什么动作都会停下。
姿态恭敬,认真回答。
我爸接话:「有没有考虑在本地置业啊?」
白天听我妈说起过,商行屿出国后,他父亲连家里的房子都输出去了,没多久也去世了。
这样一来,商行屿虽是本市人,却连个家都没有了。
本是寻常的谈话,我听着又是一阵难受。
下意识看了眼商行屿,没想到他也在这时看向我,目光交接,他唇边勾起笑意。
我妈瞥了我们一眼,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瞪了眼我爸:「年轻人的事你少操心,他们有自己的计划。」
「好好好,不操心。」我爸笑呵呵地说,「行屿,今年就来家里过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以后天天见他,这可太尴尬了。
我连忙抢话道:「爸,他忙得很,过年都要工作。」
商行屿冲我挑了挑眉,压着笑意。
我暗叫不好,就听见他转头和我爸说:「谢谢叔叔,这段时间我会经常叨扰。」
「哪是叨扰,家里冷清,你常来我们也高兴。」我妈也挺高兴。
我想提出抗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自从我家遭遇变故后,以往那些亲热来往的亲戚朋友,一个个避而远之。
我们看了太多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哎,或许商行屿的到来,的确能给我爸妈带来些许慰藉。
商行屿走后,我陪着我妈在厨房洗碗。
见我拿着一个碗擦拭半天不动,我妈笑话道:「心疼他就去找他啊,你折腾我的碗做什么。」
「谁说我心疼他了。」就是要嘴硬。
「别在我眼皮底下扭扭捏捏的。」我妈抢过我手里的碗,「你不就是一边过不去分手这道坎,一边又害怕重来不如当初吗?」
我妈一辈子都这么睿智,总能一针见血。
「您说得没错,毕竟分开这么多年,谁能保证还爱意如初呢。」
「行屿不是如初,是日复一日的浓烈,你个傻孩子。」
这话我挺受用的,故意揶揄她:「妈,这你都看出来了?怪不得你挑了我爸。」
我时常挺感激,无论生活好坏,我爸妈都一如既往地相爱,互相扶持甘苦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