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子依山而建,后墙和山壁之间不过数尺的距离,堆了大把大把的柴火,几人的面前已是无路可走。
廖二不慌不忙捡了个石头,扣在后墙上有规律地敲了三下。听那声音,那后墙竟是中空的。
未几,听见院里“咔叽”一声门响,有人朝着后院走来了。跟着,那柴火堆被人从里面搬开,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
一个脸庞黑黑的姑娘从里面探出头来,冲着廖二招手:“快进来。”
一行人猫着腰,鱼贯而入。
大概是没想到来的不知廖二一个人,那姑娘吓了一跳,看着厉复行等人,话都说不顺溜了:“怎,怎么这么多,多人?”
她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把一双眼睛使劲往厉复行脸上瞄,黑黑的脸庞不禁爬上了两朵红云:“客是哪里来哒?”
廖二不耐烦地朝她挥挥手:“别做梦了,这不是你能高攀的人。去叫你阿爹出来,记住,让你阿爹把衣服穿好了再出来,别唐突了贵人。”
那姑娘不舍地又狠狠看了厉复行两眼,磨磨蹭蹭地进屋里去了:“知道了。廖二你就是嘴碎,烦。”
廖二赔着笑跟厉复行等人解释:自打祁王殿下您……哦,他们都谣传,说您……您遇到不测了。这之后,八万大军群龙无首,大家守在原地,不知道该进该退。等了足足大半个月,朝廷派了钦差来,说不打仗了,让大家就地解散,发还原籍。有的人就走了,还有的人不甘心,依然留在原地,等着您回来。这姑娘的阿爹原是个孤儿,身不在军籍,为了讨口饭吃才混到军营里来的,在我麾下做步兵,打起仗来很勇猛的。这队伍一解散,他没了去处,就在当地落脚,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后来我不幸被北荻人捉住,多亏了他三不五时偷偷来接济我,不然,我哪有命能活着看到祁王殿下您回来。”
厉复行点了点头,没有多话。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粗布衣裳,一边往外走,还一边系裤腰带的黑脸汉子过来了,嘴里叼着个草棍,边走边冲廖二道:“廖二,你又来看梁老将军啊?放心吧,在我家躲着,没人知道。老爷子身体还好,就是伤了骨头,没个百八十天的,起不来床。”
廖二上去给了他一拳:“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又拉着他到厉复行跟前:“殿下,就是他了,李老三。”
李老三怔住,整个人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廖二,你说谁?什么下?”
廖二朝他腿窝处狠劲踢了一脚:“好不快跪下。祁王殿下回来了,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李老三怔怔地仰头看了半天厉复行,终于反应过来,那头跟小鸡叨米似的使劲磕在地上:“真是祁王殿下!我,小的就是知道您没有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是大富大贵之命,一定可以逢凶化吉,吉人天相,相,相,相什么来着?”
朱允鸣笑着替厉复行答道:“行了,别在主子跟前拽文了。知道你们有心,都起来吧。”
李老三跟廖二这才千恩万谢地站起来。
厉复行这才开口:“你刚才说,梁老将军受伤了?在你家里养伤?”
“是有这么回事。”李老三立刻道,“那个来宣旨的大官本来是让梁老将军回京城的,可据说,京城里现在的风气实在太差了,文官不想管事,武官不想打仗,跟着皇帝老儿整天就想着吃喝享乐玩女人。梁老将军看不惯,把官辞了,自己领着一帮子亲信,又杀回来了。就在这一带,跟北荻人打了大大小小百十来场仗了。不过都是小打小闹的,算不上大阵仗。”
“就上个月吧,北荻人往这里增援了一队人马,再加上这几年的消耗,梁老将军手下的人死的死,被捉的捉,也剩不了多少人了,结果梁老将军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