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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6 章（第2页）

厉复行倒还没怎么样，他手下的人马已经出现了骚动。

“是……皇后娘娘！”

“启祯小姐！”

“还有太子殿下！”

……

跟着厉复行的人，大多都对他和沈启祯之间的那段往事有过耳闻。越是被他信任并倚重的，了解的就越详细。

譬如老将军梁启峰，不但对厉复行跟沈启祯之间曾经有过婚约的事情知之甚详，还跟沈启祯已经亡故的老爹交情甚好，更是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跟厉复行提过，将来厉复行迎娶沈启祯的时候，他愿做三媒之一。

因此，看到沈启祯和她的孩子出现在城头的时候，梁启峰第一个按奈不住了。

他一马当先冲到厉复行跟前，急切道：“殿下，是，是启祯小姐！他们竟然把启祯小姐和孩子当做人质，推在两军阵前，着实卑鄙无耻！”

厉复行抬头，看着内城城墙上沈启祯的身影被夜风吹得飘忽不定，几次险些跌下城头，恍惚有些不太真实。

他是全程见证过沈启祯的墓穴被打开，尸骨被挖出来做研究的人，甚至沈启祯的容貌复原项目，还是他出资赞助的。

在他的印象里，沈启祯早就是一副枯骨。

他记得陈教授发给他的研究报告中，沈启祯的棺椁被打开时拍摄的现场照片，记得她的骸骨暗哑枯黄腐朽，静静地躺在棺椁中的样子，更记得报告中特意提及的，她腹部的骸骨处黏有一支金簪的事情。

可这些，都没有Z国电视台后来出的纪录片中拍摄到的一个镜头，给他留下的印象深刻。

那个镜头里，庄艺周在陈教授的实验室里，穿着洁白的白大褂，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眼镜，正用她那修长灵巧的双手，隔着胶皮手套，小心翼翼地捧着沈启祯的头骨，一丝不苟地测量数据。

这个画面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了，就算他努力想要忘记，都没办法忘得掉。

庄艺周完全是一副学术研究的神情，那么专注，那么认真。她柔软的头发从耳边滑落下来，她也不自知。摄像机的镜头扫过她，她也浑然不觉。

她测一组数据，就在计算机上敲下一组数字。

渐渐的，这个画面在他的脑海里被部分地过滤，庄艺周捧在手里的测量对象越来越模糊，清晰的，只剩下她专注的侧脸。

他甚至觉得，他连她鼻尖微微冒出来的细汗都看清了。

后来，他就忍不住在想，如果他没能从陈国穿越到她身边，是不是，等四百多年以后，他也化作了一副枯骨的时候，他的周周，也会用这样专注的神情，捧着他的枯骨查看？

尽管，这样想很诡异，可他竟然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幸福。

他那时就知道，他已经无可救药了。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和他隔着好几百年的女人。

不敢奢望来生来世，只求今生今世，和她牢牢拴在一起，生同衾，死同穴。

“祁王殿下！”见厉复行久久不开口，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梁启峰不禁着急了，又催促了一声，“您倒是说话呀！再这样下去，恐怕启祯小姐性命堪忧啊！”

厉复行被他唤回了神。

他的目光再次定焦到城墙上那个纤瘦的身影上时，不禁脱口而出：“启祯她……还活着？”

印象里已经死的透透的，骨头都散了架的人，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能喊能动，任谁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吧。

朱允鸣和陈天明也有点没适应过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梁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