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跟秦渊坦诚心扉,在新年之际惹出了金龙降世这样的神迹之后,燕姣然便越来越得民心了。再加上去年发生的很多事情——六月的大旱,九月的谋反,十月的天花,十一月的匈奴入侵。这些事情随便一件落到任何一个昏君脑壳上,保不齐都会导致亡国的重大危机,可在燕姣然手上全都安稳落地,平稳解决。一下子,就把先前的昏君形象,彻底反转,成了一位“被手下人蒙蔽坑害”了的圣明君主。一时间,女帝风光无限,在舆论场上隐隐开始有超越自己那个打天下的老爹的趋势。可谓是,形势一片大好!如此一来,大周的那些个野心家也只能先找个草丛猫起来,暂避女帝的锋芒。尤其是在这次匈奴入侵之时,变卖京州的家产匆忙跑路的各路世家,更是苦不堪言。不仅亏了数之不尽的财货,还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但面对如日中天的女帝,他们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反击的办法,也只好忍气吞声,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原本,他们是有一个机会,有一个翻身做主的机会。可惜,棋差一着,慢了一步,竟是被陈无咎那群人做成了铁案——金龙降世……唉——不过,也不用心急,只要静心等待就是了。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燕姣然这个女昏君,早晚还是要露出破绽的。这不,刚大权在握了没三个月。这女昏君又开始作妖了。从最初的卯时上早朝,变成正午开朝会。从每月三次朝会,偶尔加个班,变成了一个月一次大朝会。他们相信,只要等下去,燕姣然这个女昏君迟早露出破绽。对于世家而言,最不缺的便是时间。虽然在燕姣然这个女昏君的在不断给自己减负下,朝堂在慕容嫣然和陈无咎的主持下焕然一新,整个国家的运转越来越稳固。但,懒惰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啊。桀桀桀——昏君,永远是昏君!对于燕姣然消极罢工的情况,朝臣们不是没有反对声音,但都没什么卵用。燕姣然从秦渊身上学到的一大套关于垂拱而治的大道理,直接把那个给驳得哑口无言。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圣天子垂拱而治,把个大方向,也就是了。”“事事都要朕亲力亲为,还要你们这个大臣做什么?”“你们对得起朝廷的俸禄,对得起百姓的期许么?”不得不说。学会“用人”远比自己学那劳什子国运论省事多了。人就那么点精力,怎么可能事事都懂,事事成专家嘛?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她,大周天子,燕姣然,安心做好秦某人的搬运工就行。省下来的时间,自然任她造作!……日上三竿,日头火辣辣的。太极殿内。燕姣然姗姗来迟,托着脑袋,坐在龙椅之上,打了个呵欠,无精打采地扫视着朝臣。大朝会什么的。实在是一点儿意义都没有。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会有人争吵,有人抬杠,有人反对。一来一去间,宝贵的时间,大好的年华,就全浪费在打嘴仗上了。现行的模式就挺好的。秦渊出主意,她负责搬运,陈无咎等人负责编写详细计划,然后再拿来给自己瞧瞧,拿不定的主意的,再去找狗男人。至于朝会?辣鸡。一点儿意义都没有。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可惜,只能想想。表面文章,还是得做。减少次数,时间推迟,已经是陈无咎等人能够接受的最大让步了。燕姣然托着脑袋,无精打采,看起来很是操劳,很疲惫。见此,陈无咎脸色铁青,恨得牙痒痒。这该死的小师弟!就不知道节制一下么!凭什么啊!陛下,慕容大人,还有陛下身边的大统领金莲。他一个人到底是凭什么能照顾好这么多妹子,甚至还游刃有余的啊!怎么好好的一个明君苗子,几天功夫就被自家那个荒唐的小师弟给掰弯了啊?那一副找借口偷懒推脱的模样,简直跟那个可恨的小师弟一模一样!陈无咎恼得不行,在心里把秦渊骂了个狗血淋头。早知如此,真该一刀给他阉了。省得这小子祸乱后宫,自己还得替他遮掩,替他掩盖……陈无咎一边想着,一边踏出一步,躬身道:“禀陛下,臣有要事启奏!”“哦?”燕姣然挺了挺背,好奇地问道:“陈相,有何事?”通常来讲,拿到朝堂上唠的事情,都得先跟她打个招呼的呀。今儿怎么回事?小陈同志,你没按套路出牌啊。陈无咎起身,沉声道:“臣听闻,段王府里昨日又新添了一位小王爷。”呃。燕姣然皱着眉头。八叔生不生娃,关你陈无咎什么事情?要关心也得是宗人府啊。再说了,朕不是已经打赏过了嘛。什么情况?莫非这狗男人,又背着朕越级指挥,搞什么大动作?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