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12点了,你男人应该下班了。”
“得嘞,我这就去。”李大妞眼珠子瞬间亮了起来,匆忙跟赵勇道别,把两个大鸭梨放在随身的网兜里就要往外走。
这一切变故发生得太突然了,胡蝶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赵勇垂眉耷眼地往外走,本来就不高,还躬着背,显得更加矮小了。
“你……”胡蝶刚开了一个头。
“你想笑话笑话吧?”
胡蝶表情有些僵硬,脸上的笑不知道是笑出来,还是收回去,憋了老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咱们去看电影吧,电影票还挺贵的。”
巧的是他们在电影院门口看到了李大妞和她所谓的“男人”,男人俊朗,身上还穿着电影院放映员的制服。
李大妞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手里举着之前的那个鸭梨:“建国,你吃吧,这梨子还挺贵的,我特意给你留的。”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见识吗,吃个梨子都觉得是天大的事情,我跟你说娃娃亲是封建糟粕,现在是新社会了,你还是醒醒吧。”
四个人正是面对面走过去的,胡蝶她们想装作听不到都有点困难。
那男人看到胡蝶,匆忙扶了扶眼镜,竭力装作温文尔雅的样子,和刚刚那个脾气暴躁、出口伤人的男人判若两人。
男人眼底的光,胡蝶是相当眼熟,是类似于狩猎者对猎物那种眼神,胡蝶借着玻璃橱窗的反光
玻璃,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打扮。
妆容精致到头发丝,明眸皓齿,穿着也很时髦,是放下最流行的垫肩大印花西装裙,时髦中又多了精明干练。
李大妞似乎是觉得有些尴尬,使出蛮力把恋恋不舍的男人给拽走了。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赵勇已经从最初的伤心中走了出来,他跟李大妞认识不过半天的时间,自然谈不上多深厚的感情。
他觉得窘迫更多的是因为胡蝶在场,怕被笑话。
“我丑吗?”胡蝶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小镜子,对着镜子挤眉弄眼。她得丑到什么程度,才会让那个男人误以为她是他能追到的女人。
不得不说,上天是不公平的,姣好底子在那摆着,做夸张的表情的时候非但不觉得丑陋,反而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娇俏可人。
赵勇默默地把视线移动到中央的幕布上面,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身旁的女人,她问这种明知道答案的问题,不过是想听到几句赞美罢了。
胡蝶也没指望着他能说出来什么有建树的内容,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双手托腮自言自语:“是不是最近都没怎么护肤,所以皮肤状态不好。”
赵勇被她吵得没办法集中尽力看电影,耐着性子很配合的回了一句:“你很漂亮,世界上没有比你更漂亮的人了。”
一听他这么说,胡蝶来精神了,猛地转身,电影院座椅的距离本就不远,两个人都是扭头
的状态,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
壁灯橘黄色的光,柔柔地打在女人的侧面,发丝被晕染成淡淡的金色,皮肤也白的透光,一时间分不清楚那束光更好看。
“李大妞的男人看上我了。”胡蝶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了一句。她太失败了,竟然会被那么一个货色看上,简直是她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