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琚沛元却突然把灯给关,语气也软了下来:“向民同志,我们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还是本着治病救人的想法的,并不是因为你们有问题了,就想把你们一棍子打死。但这个前提是你们自己要敢于面对现实,面对已经发生的事,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勇于承认。要不然,我们即使想救你们,也是无能为力的。说吧,把你们昨晚在香港所做事都说出来吧,刚才那边传来消息,说袁刚书记已经把所有的情况都交待了。我们再给你一次机会。”
肖向民坚定的摇了摇头说:“我知道这是你们的工作,你们怎么对我。我也不会怪你。但是,我要告诉你。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没有其他要补充的东西。你们要是掌握了证据,可以摆出来。如果能证明我确实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党和国家的事,该受什么处理就受什么处理。”
“叭——叭——”琚沛元突然又拍了桌子,接着又打开那盏白炽灯,在黑暗中用冷得从冰窖里冒出来的声音问道:“你是真的不肯说吗?”
“我已经说过,我没有什么可再补充的了。”肖向民坚定地说。
“你——”琚沛元看来是真的被肖向民惹得生气了,突然间站了起来,似乎想干什么,但想了想,却又坐了回去。
这时,外面突然传了急促的敲门声。
一个纪检干部看到琚沛元把灯光关灭,点了点头,赶紧去开门。
门打开后,随着外面射进来的光线走进来了一个人。琚沛元一看赶紧站了起来。
“琚处长,娄书记让你马上把人放回去,不要再审了。”来人说。
“怎么回事?”
“娄书记让你把人马上放了,然后立即到他办公室去开会,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来人解释着,“娄书记刚才的脸色很难看,似乎憋着一肚子火。你过去讲话时最好小心点。”
琚沛元想了一下,又看了肖向民一眼,有些尴尬地抬头对那俩个纪检干部说:“你们送向民同志出去,审讯结束。”
琚沛元边走心里是边纠结啊:麻逼,脸色很难看,憋着一肚子火。老子也憋着一肚子火,跟谁发去?早上一大早上班,就火急火燎的把自己叫去,说有一个重要案子,让他马上赶往机场。他去了,把人也带回来,现在刚审讯得到了火侯的时候。他完全相信肖向民马上就要垮了,马上就会把所有一切都坦白出来的时候,又突然说不审了,让他把人给放了。麻逼,当领导也不是这个当法啊。想抓人,你也得先把事情搞搞清楚啊。
琚沛元满腹牢骚地小跑着去见纪委书记了。这边两个纪检干部就带着肖向民要往外走。肖向民拦住了他们。
“能不能先给我杯水喝?刚才那灯烤得我喉咙快冒烟了。”肖向民不客气地说。
一个纪检赶紧道歉说:“对不起,肖县长。我这马上就给你倒水。”说着到就走了出去,一会儿便拿了一杯水进来给肖向民。
肖向民接过来,发现是温水,兴奋得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全部喝完。他还觉得不过瘾,但想想还是先从这里出去,到外面再多买点水喝。纪委这种地方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的霉气,就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挥了挥手说:“走吧。”
肖向民刚走出纪委办公楼,赵若英便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站在肖向民面前问:“怎么样?没事吧?”
“是你找人把我放出来?”肖向民又是吃了一惊:这小丫头能量大啊。难道他真的动用了她的叔叔赵超勤了?可是省纪委书记也是常委,排名和赵超勤还不相上下,他怎么可能卖越超勤的面子呢?其实,这不是卖不卖面子的问题,而是赵超勤如果要出面,事先一定会评估一下,自己出面能不能让纪委书记卖自己面子。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赵超勤才不管肖向民是不是他侄女的男朋友,就算真的是,他真想救,也不可能这么快下手,而是会迂回一下,至少是不可能自己马上去找纪委书记的。可要不是赵超勤,这丫头还会有什么能耐?难道她自己能说服纪委书记?
“我才没那么大的能耐呢。”赵若英说,“不过,也不能说没有我的功劳啊。”
“哦?”肖向民站住了,瞧着赵若英,等她解释。赵若英既然这样说,那一定是知道经过的。
赵若英果然说道:“刚才他们带你进去后,我觉得很奇怪。像你这种人会犯什么错呢?就赶紧去找我聂卫红老爸打听情况……”
“等等,你说聂卫红老爸?她老爸是干什么的?”聂卫红就是和赵若英一同被肖向民在公交车人从劫匪手中救下的,与赵若英玩在一起的另一个女生。
“省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厅厅长啊。”
“啊——”肖向民吃了一惊:聂卫红老爸官不小啊。他赶紧接着问道:“难道你老爸也是省委里面的什么领导?”
“一个小小的宣传部长而已。”赵若英不屑地说。
肖向民的汗刷地从背上如瀑布一般地流了下来:好家伙,都是尼玛的省委常委级大佬啊。
“我也不是让聂卫红老爸帮忙捞你,只是让他帮助查一下,你到底因为什么情况被请来喝茶的。聂卫红的老爸挺够意思的,很快就查清了,是因为有人举报你们借考察之名到香港嫖娼。我一听,这不是什么大事嘛,本来想请我老爸和叔叔帮忙,可我叔叔说这事他不好出面,让我给你们姚市长打电话,我叔叔说他有办法。我就给你们姚市长打了电话,把情况简单跟她说了。没想到她这么厉害,这么快就让他们把你给放了出来。”赵若红对姚蕊貌似还挺佩服的,但她接着却又追问了一句,“你们是不是真的到香港嫖娼啊?格格,你们思想可真潮流,这个也敢去当吃螃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