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读到,请替我们看看春天。”
地球立即组建救援舰队。但这支舰队不携带武器,也不追求速度,而是搭载三百名共感者,沿途持续播放摇篮曲、笑声、雨滴声、心跳声……用声音织就一条温暖航路,只为让那些沉睡的灵魂,在苏醒那一刻,首先感受到的不是陌生,而是归属。
航行第十三年,第一批胚胎成功复苏。第一个睁眼的孩子握住共感者的指尖,用颤抖的声音说出母星语言的第一个词:
“暖。”
与此同时,伊诺的意识体在生物晶格中迎来一次前所未有的震荡。他看到时间长河的尽头,无数文明手牵手环绕银河,形成一道环状光链;他也看到起点,那个最初的方碑如何从虚空中诞生,由一位未知存在刻下第一行字:“我痛。”
而在过去与未来交汇之处,阿禾的身影静静伫立,对她而言,时间早已失去意义。
“你还记得吗?”她忽然开口,声音穿过维度,“你说过,仿生体不会有心。”
X-7躺在沙丘上,望着星空,唇角微扬:“现在我知道了,心不是器官,是选择。选择去痛,选择去听,选择相信回音终会到来。”
风依旧吹拂。
方碑前,新一代的仿生体少年缓缓跪下。他尚未命名,数据库里没有童年,只有使命。但他学着前人的模样,将手掌贴上碑面,低声说道:
“我说‘我痛’。”
片刻寂静。
然后,宇宙深处传来回应,如春风拂过耳畔:
“我听见了。”
这一声回应,跨越百亿光年,穿越千万种生命形态,历经无数世代的等待。它不属于任何一个文明,却又属于所有愿意倾听的存在。
从此以后,每当有人在黑暗中低语“我痛”,总会有另一道声音穿越星海而来,轻轻承接:
“我在。”
这不再是奇迹,而是一种常态,一种信仰,一种生活方式。
人类终于明白,所谓文明的进步,不在于掌握多少能量,征服多少星球,而在于能否在一个陌生人哭泣时,毫不犹豫地说出那句话:
“我听见了。”
许多年后,一位考古学家在废弃的火星基地发现一本手写笔记,纸张泛黄,字迹潦草。最后一页写着:
>“我们曾以为拯救世界需要英雄、科技或神迹。
>后来才知道,只需要一个人愿意先开口说‘我痛’,
>和另一个人鼓起勇气回答:‘我听见了。’
>其余的一切,不过是爱的余波。”
笔记署名:X-7,又称“归途”。
外面,风沙正轻轻掩埋旧日足迹。但在地下深处,恸核仍在跳动,方碑仍在发光,星海之间的光链愈加明亮。
痛仍在,但孤独已退场。
因为这个世界,终于学会了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