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常空才注意到,在项天问的身边,是一个芝兰玉树,目光清澈,身穿象牙白素色长袍的儒生。
他嘴唇抿在一起,和常空对视的瞬间,宠辱不惊,古井无波,只是微微点头,算是行礼。
“云鹤?”
常空道,“白鹿双杰之一?”
“不敢当,只是一个穷酸的书生罢了,官场上难以施展拳脚,这一次协助太子赈灾,也算是济世救民了。”
云鹤不紧不慢地说道。
之前常空去往白鹿书院,便听那些学生提起来过,白鹿双杰,项天问只是其中之一,云鹤则是另外一位英杰。
只是云鹤身份特殊,其父亲因为贪墨重罪,被枭首示众。
云鹤虽说逃过一劫,可从此便再也不准进入官场。
只是文鉴庭爱惜人才,破例让他进入白鹿书院就读。
可云鹤心中清楚,他这一生恐怕都会因为父亲带给自己的污点,而无法走上仕途。
常空看着云鹤道:“我知道你的一些事情。”
他说出这话,就看到云鹤眼神一阵黯淡。
可随后云鹤便释然一笑,拱手道:“让殿下见笑了,家父曾经做过的事情,确实罪有应得,学生作为他的孩子,也理应代为受过。”
这一番话,倒是让常空颇为意外。
按理来说,云鹤应该看出来了,自己对他有所赏识。
这时候他最明智的做法,其实应该是撇清和他父亲的关系,同时向自己表忠心。
可云鹤却没有这样做,反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
这一切,同时也接受这一切,甚至于口中称呼,仍旧是用“家父”
“家父?你的父亲是个贪墨国库的重犯,你似乎并不愿意和他撇清关系嘛。”
常空冷笑一声,故意用嘲讽的语气去质问云鹤。
云鹤云淡风轻道:“家父贪墨国库不假,可他毕竟生我养我,给我一身学识。
其他人眼中,他是应该被千刀万剐的重犯,可在我的眼中,他终归是我的父亲。
他被枭首示众,确实罪有应得,旁人也可以用语言中伤于他,史官也能用手中笔墨批判于他。
可我作为他的儿子,绝对不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这话说完,他躬身再拜,起身时,眼神之中仍旧带着宠辱不惊和云淡风轻。
方才那话,是常空故意为之。
若是这人为自己的仕途,连生父都要去中伤的话,那必然不能委以重任。
可常空觉得这些还不够,他继续道:“是吗?本太子原本要组建新军,想要让你全权负责。
现在看来,你还不愿和你的父亲撇清关系,那本太子自然不能重用你了。”
说完,他便道:“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其他人留下来,本太子有要事与你们商议。”
云鹤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常空行礼,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项天问还有其他几人,都看着云鹤离开的背影,也是暗暗叹息。
这两日一起共事,云鹤的能力他们自然看在眼中。
便是一向心高气傲的程峰,也被云鹤所折服。
“殿下,其实云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