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元琏竟神色平静到让楚若觉得陌生。
“这才睡了多久,你好不容易睡的这么安稳,要不再多睡会儿?”楚若一开口说话,就牵扯到嘴角的伤口,疼的他面色有些狰狞。
“……不必了。”元琏对他笑,“阿若,你给我簪发吧。”
象牙梳穿梭在乌发间,楚若的神色和动作都堪称温柔,生怕弄疼了元琏。
元琏抬眼,看到楚若横在他颈间的那只手上的伤口,眼神闪烁。
他握住了那只手。
“你脖子上的痕迹消了吗?”
楚若微微一愣,拿梳子的那只手也停住了。
“早就消了。”楚若又补充一句:“没多严重。”
“对不起。”元琏轻声说。
元二公子糊里糊涂度过十几年,他又身份尊贵,因而行事只凭喜好,哪里会关心旁人如何。
更别说是像现在这样几乎是有些低姿态的和人道歉。
“您这是……”
“往日不管如何,我可从没对你动过手。”元琏说,
“我是一时叫油蒙了心,犯了疯病,分不清人。下次我再犯病,你离我远些,别又伤了你。”
“我哪能再离您远些呢?我若离了,还能有谁在您旁边。”
元琏嘴角边扯出一抹笑,他轻轻拍了拍楚若的手:“把那副画拿来吧。”
那画的内容着实是不大雅观,然而画师技艺高超,竟将其作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隐晦朦胧。
“真好看。”元琏感叹一声,“他的确画艺高超。”
元二公子看了一会儿,将画收好,忽然起身。
他走路一瘸一拐的,两条腿也合不拢,像一只滑稽可笑的鸭子。
“……公子您?”
楚若就是再傻,也意识到了不对,上前去扶元琏,却让元琏推开。
“哈哈哈,哈哈哈……”元琏又哭又笑,那样子也不似他平日发疯那般。“他怎么敢的啊,他怎么能啊!”
“如他所愿,我废了,我彻底废了!”
“长宜,你——”
“你听不懂话吗?我说我废了!”他叫喊着,直接撕了自己的衣裳。
“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好好看看!”元琏说,“这下好了,我不仅做不成他的儿子,做不成元二公子,现在我连男人都做不成了!”
“呜呜呜……”元琏跌坐在地上,手里还攥着那副画。
忽然,他似想到了什么,攥着那副画飞速地起身。
“我不好过,你们干脆谁都别想好过……”他哭着笑:“舒杭,你放心,你不会白白地走……”
“元英
,你以为所有事情都会如你所愿吗?我偏不!我偏要让你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