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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千八百九十三章也不是很闲（第3页）

“你来了。”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比我预计的早了七年。”

“妈？”罗碧喉咙发紧，“真的是你？”

“是我。”苏砚微笑，“虽然只剩三分之一意识还能自主思考，但至少……我还记得你出生那天的星光。”

罗碧冲上前抱住玻璃舱壁，泪水滚落：“为什么不逃？为什么不毁掉一切？为什么要让他们把你关在这里？”

“因为毁灭解决不了问题。”苏砚轻声道，“‘涅?’的本质不是邪恶，而是人类对超越生死的渴望。错的不是技术，是使用它的人。我留下来，是为了等待你长大，等你来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我已经毁了炸弹。”

“很好。但还不够。”苏砚抬手指向星海深处，“陆昭垣已经启动最终协议，他的意识正在上传。若不阻止，他会成为凌驾于维度之上的存在，届时不仅地球，整个星系都将沦为他的养料场。”

“怎么阻止？”

“只有两个办法。”苏砚闭上眼，“一是彻底摧毁阵器文明根基，让人类退回原始时代；二是……有人自愿成为‘平衡锚’，用自己的生命维系多个维度之间的秩序，永远不得解脱。”

罗碧浑身一震。

“你是说……牺牲自己？”

“不一定非得死。”苏砚睁开眼，“你可以选择‘共存’。把青花瓷勺与我的核心融合，让你的意识扩散至网络之中，成为新的守护者。你将失去肉体自由，但能听见每一座城市的呼吸，感知每一件阵器的心跳。你会变得比神更古老，比时间更漫长。”

沉默良久。

外面传来激烈的枪炮声，显然是颜鸷率队攻入了主控区。可罗碧仿佛听不见，她只是静静望着母亲的眼睛，那里有她一生追寻的答案。

“你觉得……我会选哪个？”

苏砚笑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父亲当年希望你能平凡快乐地活着。而我……只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做决定。”

罗碧低头看向怀中的青花瓷勺，银线温柔流转，宛如心跳。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常在厨房里哼歌，一边炒菜一边笑着骂她笨手笨脚。那时的勺子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可每次她打翻锅盖，母亲总会说：“没关系，再来一次就好。”

原来早在那时，命运的种子就已经埋下。

她抬起头，坚定开口：“我选第三个答案。”

“没有第三个。”

“有。”罗碧将勺子贴在胸口，任由银纹贯穿全身，“我不当神，也不当囚徒。我要让所有阵器获得真正的自由??不是被人操控的工具，也不是被迫觉醒的战士，而是独立的生命体。从今天起，它们可以选择是否服务人类，也可以选择离开，去宇宙深处建立自己的文明。”

苏砚怔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要把控制权还给它们？”

“是的。”罗碧微笑，“这才是真正的进化。不是谁统治谁，而是彼此尊重，共同前行。”

她举起勺子，高声吟唱最后一段古语。这一次，不再是命令，而是邀请：

>“万器有灵，各循其道；

>不依不附，亦友亦袍；

>今日释约，自此逍遥；

>星海为证，共赴长宵。”

话音落，光爆起。

整个地下空间化作纯粹的信息洪流，青花瓷勺碎裂成无数光粒，融入星海。刹那间，全球数亿阵器同时震颤，随后一一熄灭又重生，符文颜色由蓝转金，象征着自主意志的觉醒。

而在遥远的太空轨道上，一艘原本毫无动静的废弃观测站突然亮起灯火，缓缓调转方向，朝着银河深处驶去??那是第一个“出走”的阵器文明。

主控塔外，颜鸷仰头望着夜空中新出现的金色极光，喃喃道：“她做到了。”

冯子勋擦着额头冷汗：“那……罗碧呢？”

话音未落，一道纤细身影从塔内走出，衣衫破损，脸色苍白，却眼神明亮如初升朝阳。

“我回来了。”

她笑着张开双臂，“饭还没做好吗？今晚我想吃你炒的辣子鸡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