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桑武力大无穷,一刀劈来,岳托举盾硬接,虎口崩裂,鲜血直流。但他咬牙挺住,趁对方收刀瞬间,猛然前冲,以肩撞其胸口,将其掀翻在地。
“你输了。”岳托踩住其手腕,刀尖抵喉。
“哼……你赢不了。”斋桑武嘴角溢血,狞笑道,“你以为这只是我一人之军?努尔哈赤已在调集八旗主力,不出一月,赫图阿拉大军将踏平你这荒蛮之地!”
岳托冷笑:“那就让他们来。我会用你的头颅,筑成第一道城墙。”
次日,岳托将斋桑武押至江边,当着所有将士的面,宣读其罪状:“勾结逆党,犯我疆土,屠戮百姓,罪不容赦!”
随后,斩首祭旗。
首级装入木匣,派人送往开原,附书一封:“亦儿古里卫都指挥使岳托,谨以此献于朝廷,表忠贞之心,乞转奏天子。”
此举震动辽东。李官收到消息后拍案叫绝:“此子狠辣果决,却又深谙朝廷心思!他不是在打仗,是在演一场给大明看的忠臣戏!”
与此同时,海西诸部态度悄然转变。乌拉部遣使送来战马五十匹,称“愿与贤君交好”;辉发部更是主动提出联姻,愿嫁公主于岳托为妻。
岳托一一接纳,却不轻易许诺。他知道,这些不过是权宜之计。真正的敌人,始终是建州。
七月末,岳托做出惊人之举??他下令开放边境集市,允许各部商旅自由往来,并宣布:“凡经亦儿古里卫交易者,税减三成,违禁品除外。”
短短半月,南北商队纷至沓来。皮毛、药材、铁器、盐巴在此汇聚,昔日荒僻之地竟成贸易枢纽。税收激增,军费充裕,百姓安居乐业。
祖瓦罗看着每日进出的车队,感慨道:“你不仅打了胜仗,还打赢了人心。”
岳托站在高台上,望着忙碌的市集,轻声道:“战争不止在沙场。谁能掌控财富,谁就能决定未来。”
八月初,岳托迎来一位特殊客人??陈通事再度现身,带来一封密旨。
原来,他在朝中多方运作,终于说服兵部承认亦儿古里卫此次军事行动为“代天征讨”,并特许岳托“便宜行事,相机剿抚”。更令人振奋的是,朝廷同意拨付一批军械,包括火铳二十杆、火药五百斤,以及一面御赐金匾:“忠勇可嘉”。
“这是护身符。”陈通事意味深长地说,“有了它,哪怕将来建州攻来,你也能打着‘勤王护土’的名义抵抗到底。”
岳托深深一拜:“多谢大人援手。”
陈通事摆手:“不必谢我。我赌的是你的未来。若你真能成为辽东屏障,挡住建州西进之路,那不仅是你一族之幸,更是大明之福。”
送走陈通事后,岳托将金匾悬挂于卫所正厅,日夜香火供奉。
当晚,他再次来到父亲灵前。
“阿玛,儿子拿到了朝廷的认可。”他点燃三炷香,“您当年没能做到的事,我正在一步步完成。我不止要守住这片土地,还要让它强大到足以影响整个女真格局。”
香火袅袅,仿佛回应着他的话语。
窗外,夏日余温未散,江水依旧奔涌向前。而在那浩荡洪流之中,一艘艘商船与战舰并行而过,象征着亦儿古里卫的新纪元??武力与商贸交织,忠诚与野心共生。
岳托知道,前方仍有无数挑战。努尔哈赤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战争正在酝酿。
但他已不再是那个躲在草堆里的少年。
他是沙古答之子,是亦儿古里卫都指挥使,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与开拓者。
他的名字,终将铭刻于江畔,流传于世代。